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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鬼說人話是行不通的,治鬼就要說鬼話,走鬼走的路子,方能順藤摸瓜,一擊必中。
玉羅剎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眼下沒有比他女裝更不好的事了,他連忙道:「什麼身份?」
阿伽不緊不慢地剝著葡萄皮,將這口果肉送進嘴裡嚼了嚼咽下去,這才意味深長道:「陛下的男寵啊。」
晏鴻音一愣。
玉羅剎一臉的「你在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王憐花卻是立刻明白過來,撫掌道:「是極,是極!這中原的公主本就是和親而來,又加冕為王,後宮雖然承諾了只有祭祀一人,但說不得還是思念故土家鄉,喜愛的也是京城中白衣斯文的翩翩公子啊!」
玉羅剎:「……」
是自己沒想過的角度,在男女之事上並不太能轉過彎的晏鴻音恍然大悟,認真思考了一下,點頭道:「可行。」
玉羅剎一臉費解地發問:「為什麼你們會覺得我會願意給自己戴綠帽子?」
還戴得整個羅剎教人盡皆知?
「反正之後都會身份昭然,也就一段時日罷了。」阿伽聳肩,「那要不,你繼續試裙子?喜歡什麼首飾我哪多得很,隨便挑~」
玉羅剎的臉青青白白了好一陣子,憋氣道:「……那就這個。」
待到商量好之後的一些安排,王憐花和阿伽相繼離開,晏鴻音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一邊,走到玉羅剎身邊抬手撫摸他的長髮。
「生氣了?」
正在想事情的玉羅剎詫異抬頭:「嗯?生什麼氣?」
晏鴻音並不是一個會積累問題的人,她直白道:「易容的事,如果不行的話,你在暗處跟著我也是可以的。」
「沒有的事,阿伽其實是好心,讓咱爹爹嘴上占占便宜,省得老丈人心裡堵,總想著找女婿不痛快。至於易容……暗處跟著總有些不方便,而且我總是想同你在一起處的。」玉羅剎抬手握住晏鴻音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貼了貼,「我是在想要怎麼回。」
他身邊的暗衛的確是一直跟著的,但若是讓暗衛護送,總覺得差了些什麼。
晏鴻音順著玉羅剎的動作,手指的關節來回摩挲玉羅剎的臉頰:「直接傳信回去,讓羅剎教恭迎教主夫人回-教。」
這樣一來,羅剎教接到命令只會自亂陣腳,卻又不得不真的派人來一探究竟。
到那時排場有了,身份有了,羅剎教自己接回去的夫人還得自己供著。
玉羅剎頓時明白晏鴻音的意思,笑著張口咬了下唇邊的手指,含住半晌後才用舌尖微微頂出來,促狹道:「夫人心思真壞。」
晏鴻音的手指用力又探進玉羅剎唇間,指腹攪動著緩緩俯下身靠近玉羅剎的臉頰,輕聲道:「喜歡麼?」
「自然是……」玉羅剎咬住晏鴻音的手指,眼角眉梢都是蠱人的誘惑,齒間輕輕摩挲著用力,「喜歡極了。」
兩人對視間,周遭氣氛逐漸曖昧流轉,玉羅剎站起身伸臂一用力,將人直接抗在肩頭便往床邊走。
結果在路過衣架的時候,玉羅剎腳步一頓。
晏鴻音腰間用力轉過身來穩穩坐在玉羅剎肩頭,眯起眸子低頭看停下腳步的男人,語氣危險:「你在想什麼?」
玉羅剎想搞事的時候絲毫不帶怕,他從衣架上將方才晏鴻音隨手搭上去的紅色紗衣取下來,搭在臂彎間,翹了眼角道:「夫人呀……」
晏鴻音見到了玉羅剎的動作,又聽到玉羅剎這語氣,當即伸手撐在玉羅剎肩上橫腰一翻回身就是一踹。
玉羅剎哪裡肯放開,一個下腰躲開晏鴻音的腿風,腳下一轉攔著晏鴻音的腰身不放,順著晏鴻音身上的慣性兩人齊齊倒在床榻之上。
雙臂牢牢抱住懷中愛人,玉羅剎貼近晏鴻音開始撒嬌:「好阿音~」
「我都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了,你就寵我一次好不好~」
「我想看阿音穿這個……」
「這個斗篷很暖的,一點都不冷……」
***
另一邊,遠在羅剎教的兩大一小終於在天色完全黑透前找到了可以暫時棲身的地方。
這院子並不大,只有分了內外間的一間房,院子旁邊的籬笆圈了四五隻明顯養的膘肥體壯的母雞,門口還拴著一隻看長相十分兇悍的大黃狗。
世子看了眼那開始齜牙的黃狗,抱著小糰子,兩雙眼睛直直盯著唯一一個會武功的少年劍客。
少年沉默了一下,視線在旁邊逡巡,結果轉眼間,就被小糰子遞過來一顆看上去圓溜溜的小石子。
世子納悶地看著一路上就沒離開自己視線的小糰子:「這又是哪來的?」
小糰子眨眨眼:「那條小溪旁邊撿的呀。」
而後他伸長脖子去問旁邊的少年劍客:「少俠哥哥,一顆夠嘛?我這裡還有哦!」
少年劍客的唇角幾不可察地上揚了細微的弧度,沒有回答,只是捻著石子屈指一彈,嗖得破空聲響起,那凶神惡煞的大黃狗便嗷嗚一聲倒了下去。
只不過看毛絨絨的胸膛還在起伏,明顯只是被打暈了。
兩個少年先進去一步查探內里,外面的大黃就留給了自告奮勇躍躍欲試的小糰子。
小糰子將大黃的手腳無師自通地捆在一起,中間還不知道從哪裡又摸了一根粗樹枝從中間穿了過去。
待到兩個少年出來時,就看見了一隻滿臉寫著求表揚,身邊還躺著一隻已經醒過來卻只能嗷嗚嗷嗚齜牙的大黃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