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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玉羅剎的心頭正是滿滿當當的時候,眼睛裡只看得到晏鴻音,「天亮了,我沒有睡。」
晏鴻音:「……」
察覺到這人勾著自己的手指正期期艾艾著摩挲,晏鴻音深呼吸嘆了口氣出來,就著玉羅剎勾著自己手指的動作將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玉羅剎眼睛一亮,順著力道朝向晏鴻音的方向傾過身子。
「祭祀閣下,大清早的惹人清夢,你這不叫色-誘,而是找揍。」
晏鴻音抬手徑直攥住玉羅剎的衣襟直接將人拽上了床榻,二話不說掀起被角將這人同自己一起裹在尚存了暖意的被子裡,眼疾手快地捂住玉羅剎的嘴。
皺著眉一頭栽進男人暖烘烘的胸膛,晏鴻音順帶將手也擠進玉羅剎胸前的衣襟里,成功將盛裝打扮的某人搓亂成了慵懶模樣。
玉羅剎僵成了一塊木板,任由晏鴻音將睡了幾個時辰都仍舊冰冰涼的手腳揣進他腿側懷中。
「困死了,睡覺。」
厚實的帷幔再度落下遮擋了清晨的日光,晏鴻音小聲嘟噥,聲調有些迷離的睏倦:「你怎麼這麼熱?」
玉羅剎手裡捏著晏鴻音的手指,腿側貼著晏鴻音的腳踝,喉結動了動,啞聲道:「……是你太涼了。」
晏鴻音好似馬上要墜入黑甜的夢鄉,身子往溫暖的地方又擠了擠,直到貼上了才熨帖地長出一口氣,滿意地安分下來。
玉羅剎見晏鴻音的動作彆扭,便伸過手臂將人小心翼翼帶進了懷裡。
晏鴻音的腦袋順勢往他頸窩裡一傾。
呼吸間的溫度滾燙,玉羅剎只覺得那處肌膚被灼燒了一般,半點都不敢再動。
這樣同榻共枕的交頸,在他們這對成親幾個月的夫婦間尚是初次。
玉羅剎靜靜抱著她,原本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懷裡一團冰雪似的心肝也終於被焐熱了些。
他動作輕柔地將身上亂七八糟的飾物卸下推到床榻一角,而後注視晏鴻音又往他懷裡貼了貼。
阿音說她身上沒有任何泄露身份的氣味,但在此時,玉羅剎鼻端卻滿是她髮膚的淡香氣,床帳內沉默著滾燙。
然而晏鴻音在被人形的湯婆子暖了全身之後便開始不安分起來,不滿手腳被禁錮的不舒服,硬要往自己喜歡的地方鑽,三兩下就攥住了玉羅剎腰間的衣帶。
玉羅剎疲於招架,神情狼狽地將那往不該竄的地方鑽的手抽出來,犧牲了後腰處的腰窩才讓懷裡的冤家勉強如了意,腰部朝著床內側的方向退了退,根本不敢挨著懷裡人。
這一番鬧騰,兩人身上都出了汗。
一個是熱的,一個是累的。
厚重的帷帳將光亮阻絕在外,帳中只有兩人纏綿糾纏在一起的氣息與熱意。
玉羅剎被懷中人綿長的氣息帶出了疲憊的睡意,微側著頭,臉頰抵在晏鴻音的額跡,閉上眼,迷迷糊糊間就這樣沉沉睡了過去。
***
這一覺再醒過來的時候,玉羅剎懷裡的人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足了瞌睡溜了出去。
他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位置,沒摸出什麼溫度來,鼻端卻還縈繞著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
「醒了?」
聽到動靜的晏鴻音走過來撩起床帳,手裡拿著什么正往嘴裡塞。
玉羅剎剛醒,人還有些犯迷瞪,就那麼躺在那,眼神無辜而迷茫地看著她,像是在問為什麼醒來的時候她不在懷裡。
晏鴻音的動作一頓。
隨著床帳被揭開,日光灑進來照亮了凌亂床榻之上的美人。
長發逶迤,衣衫半解,頸窩處還殘留著些許濕潤的痕跡。
「嗯?」玉羅剎被這日光刺得微眯了眼睛,側頭避了避,髮絲隨著他的動作滑落在胸前,他抬手抹過頸窩處,垂眸看了半晌。
晏鴻音想起自己醒來時的動作,沉默了一下,眼底閃過些許微妙的尷尬,先發制人道:「你睡得渾身都是汗,熱死了。」
她自十分年幼時便獨自歇息,也是昨夜才知道她還能做出那種依戀情態。
……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睡昏了頭。
玉羅剎掀了眼皮看她,見她難得地露出些羞赧,稍瞪著他,好似在威脅他要是再敢說一句便拿了枕頭悶他在榻上別起來了一樣。
抬手抵在唇邊咳了咳掩去笑意,玉羅剎撐著床榻坐直身子,身上僅剩的被子滑落下來,衣衫也隨之滑下落在臂間,鎖骨處的肌膚落著幾簇深淺不一的紅。
一瞧便知是被人叼著皮肉磨出來的曖昧痕跡。
「在吃什麼?」
晏鴻音強迫自己從面前活色生香的一幕中移開視線,順手將一顆果子塞進嘴裡,含含糊糊道:「桌上發現的果子,從前並未見過。」
桌上?
玉羅剎想起自己摘回來的那一小兜椰棗,眼中傾瀉出溫柔的笑。
他問:「甜嗎?」
晏鴻音點頭:「很甜。」
「那就好。」玉羅剎並沒有多說什麼,只道,「關外的人進沙漠前都會帶著一兜子這果子,若是迷路尋不到吃食水源,這果子便是救命的東西。」
「這樣。」晏鴻音看了看手裡剩下的最後一顆,湊到唇邊又咬了一口。
口感獨特且甜而不膩,在這沙漠裡倒是的確難得。
「……阿音,我睡了好久。」玉羅剎垂了眸子,低聲道,「又餓又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