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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處院子裡。
嬤嬤剝著乾果,連翹正在門邊朝外張望著。
紫蘇拎著裙子跑過來,一看那氣息綿長平穩的模樣便知是有些功夫的。
連翹表情一亮。
「快快快,等你等得心焦死了!」連翹將小姐們拉進房間裡,湊過去急切問,「怎麼樣?」
「小姐去另一邊打坐了,姑爺好像還沒起呢。」
「他們昨晚在一個房裡睡的?」嬤嬤捏開一個干核桃。
「對!我在外面守了一晚上呢!」紫蘇肯定的點頭。
「姑爺看著就是個斯文的,身體也弱,八成是累壞了~我這就去吩咐廚房做些滋補的湯羹來!」連翹喜出望外地跑出去了。
紫蘇撓了撓垂在身前的小辮子,坐到了嬤嬤身邊,也抓了一把乾果在手裡。
嬤嬤忽然笑了一聲:「昨晚可有聽到什麼動靜?」
「沒,可安靜了。」紫蘇搖頭。
「那八成是一宿沒睡。」嬤嬤將核桃仁塞進紫蘇手裡,樂呵呵笑,「去給連翹說,讓把補湯給咱們小姐也熬一盅。」
「溫補些,別弄那什麼氣血上涌的么蛾子,不然兩個年輕人直挺挺躺著,怪難捱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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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披馬甲的第7天
晏鴻音回來的時候,手裡的托盤上放著藥碗和早膳。
進來就看到面色蒼白的美人坐在桌邊,眉頭稍皺,臉上的表情似乎隱忍著不適,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副西子捧心,欲拒還迎的模樣。
「可是不舒服?早晨起來的確會氣血不通,先用些粥壓一壓。」晏鴻音將手中的托盤放下,抬手試了試玉羅剎的額頭,又十分熟稔自然地搭上了玉羅剎的手腕。
玉羅剎的眼皮一跳,丹田中本就不受控制的內力一陣激盪,經脈劇痛間喉間一甜,側頭吐出一口血來。
晏鴻音探出玉羅剎體內流轉著一股混亂的內力,但又不似存在丹田內,倒像是從後背擴散開去纏繞作難著奇經八脈,想起之前扒了阿玉衣裳時看到的後背處的鞭痕和掌印,頓時瞭然。
那鞭痕和掌印晏鴻音仔細檢查過,其實並不是什麼高深的內力功法,但奈何阿玉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內力傍身,沒有內功護體,這股內力在他體內橫衝直撞難以化解,恐怕這才是阿玉的病情一直得不到好轉的根本原因。
先不說她今早打坐修煉出的那絲微薄內息根本做不到替人療傷,就算可以,她還是不太希望將這一面展露在阿玉面前。
畢竟阿玉看上去也對那些武林人士十分牴觸,恐怕當日擄走買賣他的那地方後面站著的,保不齊就是什麼派什麼門。
找別人來替阿玉療傷也有不妥,錦衣衛暗使大多身份複雜,如今她內力盡失不好與他們正面接觸,其他的江湖人就更不值得信任,晏鴻堂里會武功的也大多不擅長替人療傷……再加之阿玉的經脈脆弱,稍有不慎,內力在他體內衝撞難保不會傷上加傷,不如用更加妥善溫和的方式。
晏鴻音收回把脈的手,若有所思。
玉羅剎隱在袖中的另一隻手緩緩握成拳。
她方才把脈一定看出了內力的痕跡……是發現什麼了?
如果是……
「這藥你先別喝了,我得改改方子。」晏鴻音將藥碗放回托盤裡,只把雞絲粥推到了玉羅剎面前,「之前傷你的人留了股內力在你經脈里,幸好發現得及時,我想想辦法。」
玉羅剎緊繃著的脊背稍稍一松,袖中的手指也從尖銳的瓷柄上移開。
晏鴻音看著應了一聲之後,垂眸一下一下喝粥的玉羅剎:「對啦,之前我都不在江南,這幾日需要去商會那邊一趟,阿玉要不要同我一道去?」
阿玉向來不急不躁,做什麼都是很慢條斯理的樣子,並不似尋常那些不會武功的人那般一驚一乍,平白鬧得晏鴻音頭疼。
玉羅剎當然不會去,他巴不得江南沒人見過身為晏鴻音夫君的他。
當即搖了搖頭,說:「我身子有些不太舒服,還是不出門了。」
晏鴻音也理解,便道:「那阿玉看自己喜歡就行,不過在家一直悶著也不利病情,還是要適當出門透透氣。」
說著便從袖子中取出一大疊銀票放在桌上,末了還摸出幾個金銀元寶壓在銀票上。
「我要出去大概四五日,這是這段時間的零用錢,阿玉看上什麼便買什麼,遇到不長眼的便報晏鴻堂的名頭,總歸別委屈了自己。」
晏鴻音說完,又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屋後頭有衣櫃,裡面應當有你能穿的衣裳,繡娘那邊正抓緊做新衣,過幾天就能送過來,你試試看,不合適了和連翹說便是。」
回憶了一番,確定都交代妥帖了,晏鴻音的眼中滑過一絲滿意,牽過表情複雜的玉羅剎的手,硬是將金元寶塞進他手裡:「家裡的帳面你要是想管,我明日就讓人整理出來,若是不想,需要用錢了直接去提。以後這裡也是阿玉家裡,沒什麼拘束生份的。」
晏鴻音其實並不擅長這麼嘮嘮叨叨的說話,但到底對剛成親就將夫君扔在家中,獨自出門這件事心懷愧疚?
仗著阿玉不知道商會在哪就扯謊——晏鴻音的確是要去商會一趟,但是她並沒有離開杭州,甚至距離晏鴻堂也沒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