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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使……指揮使不知道該說什麼,紀清對羅剎教的怨念屬實有理有據,有因有果。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紀清第一次在羅剎教的事情上吃癟了,羅剎教在這位年輕的錦衣衛心裡,完完全全就是寫在頭號敵人的名單上。
……哪怕他知道自家上峰和羅剎教教主明面上成了親,還同處一個屋檐下。
「大人,之前那被留了絕殺令的宅子在被一把火燒掉所有痕跡前,有錦衣衛的兄弟摸進去看了,一片血肉狼藉,堪稱煉獄,簡直就是虐殺……」紀清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一狠心說出心聲,「大人您以身飼魔想要牽制那魔頭的苦心屬下明白,但那羅剎教教主喜怒無常,嗜血冷酷,不論如何,還是要多加小心提防才是!」
晏鴻音:「……」
「金陵城據點有出身唐門的錦衣衛,大人不如再安置些暗器?」
晏鴻音:「……」
紀清想到方才進來時在暗室架子上看到的暴雨梨花針和七竅三寸釘,頓感痛心,那分明是他安裝在大人床榻邊上的!
晏鴻音整理了臉上微妙的表情,沉聲道:「紀清,你越矩了。」
紀清猛地反應過來,額頭滲出冷汗,後退一步低聲道:「屬下知錯。」
……
從暗室出來,晏鴻音剛打開房門,就看到了直挺挺站在等在門口的西門崽。
西門吹雪身上是被玉羅剎特意套上的湖藍色衣裳,襯得整個崽越發白嫩可愛了不少。
自從醒來之後,晏鴻音只要是在家,每天都能看到西門崽像是腳下釘了木樁一樣守在她門前,也不開口,就這麼用一雙墨玉般的眼瞳看著她。
瞧著這三天被玉羅剎各種花樣養出了氣血的小糰子,晏鴻音終於鬆了口:「明日起你隨我一同去醫館。」
西門吹雪愣了一下:「醫館……?」
他知道面前的這位舅母表面身份是個大夫,但他想學的並不是什麼醫術,而是……
「想學別的,可以。」晏鴻音束手而立,「什麼時候達到醫館學徒的水平,我便教你心法及劍法入門。」
西門吹雪垂下眼睛,開始在心裡思考。
晏鴻音看了眼他,才不過十歲的西門崽哪怕努力板著小臉,心中所想也還是浮現在臉上,被晏鴻音看得清清楚楚。
劍乃殺兵利器,劍道三千,復仇之兵屬下下乘。
西門吹雪的性子是著實罕見的赤子之心,根骨極佳,可以說若論武學天賦和根骨,牽掛過重思慮駁雜的晏鴻音都不如他。
所以晏鴻音更加不會讓西門吹雪在心性不穩,執著復仇之時便冒冒然入道,這對他日後的劍道沒有任何益處。
「你日後若要復仇,被他人暗算或所傷,難道要等著別人來救你?」
晏鴻音一句話就讓西門崽的眼神堅定下來,他握緊拳頭,沉聲道:「我學!」
……
花滿樓被玉羅剎夾在胳膊肘下帶到了地下的一間暗室里。
他不像晏鴻音需要處理錦衣衛那些亂八七糟的情報,暗室就被他改了改。
花滿樓看不見,只覺得身周忽然冷了些。
「玉叔?」
花滿樓很安心地掛在玉羅剎手臂上讓他帶著走,一邊鼻頭動著像是在聞什麼。
好像有一股竹子的味道……還有墨香味……
玉羅剎將花滿樓放下,帶著他的手摸了一遍這間暗室的大致構造。
四面牆被掏空成了石架,上面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簡和書籍,桌子也被牢牢固定在了地上,每一面牆上都固定了兩個方便上下的梯子。
花滿樓在「看清」周圍的安排之後,眼眶頓時紅了。
不論是將梯子固定在牆上,還是不能移動的桌子,都是為了眼睛看不見的他。
玉羅剎對花崽一直很是溫和,他隨手抽了花滿樓的髮帶,一邊揉著小糰子手感極佳的腦袋,一邊道:「左邊書架上是竹簡,上面是雕刻文字,右邊則是書籍。阿樓,我要求你在半個月內,獨自將這裡所有的內容倒背如流,能做到嗎?」
「哦,對了,是在不影響你晏姨安排功課的情況下。」
玉羅剎隻字不提這些被他翻譯而來的佛經秘典,是被他一點點親手刻成的,也不說那些墨跡比之尋常書籍要深厚幾分的書籍。
他只是用平淡卻信任的語氣,問旁邊這個自從失明後,在花家堡就再也未曾獨自「閱讀」過的小糰子。
花夫人對小兒子的溺愛面面俱到,這半年來花滿樓不論是上課,還是閒暇時間的「閱讀」,都是由教書的先生讀出來講解給他聽的。
花滿樓那雙暗淡的眼眸里卻好似被點燃了兩簇火種。
他身處於黑暗,但他的自尊卻絕不允許自己做一個只會拖累家人的廢人。
花滿樓緊繃著嬰兒肥的小臉,堅定道:「我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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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采霜對穿越武俠世界這件事本身沒什麼波瀾。
——但她對這個破意見有那~麼大!
這系統吃得多還挑剔,只吃珍珠翡翠玉石倒也罷了,鹿采霜經商頭腦還不錯,倒也勉強養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