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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開門出去的時候,整條走廊的都亮堂了,一群人狼狽地橫衝直撞,倒也分散了女僕的集合度。
姜曜正打算跟著大家再到房間裡躲躲,卻見一道極快的身影趁亂接近其中一個特殊的房間。
是傅醒哥哥,他要趁機查探了!
姜曜心思急轉,沒怎麼掙扎就做好了決定,抄起燭台前去支援。
傅醒第一時間察覺她的靠近,並未喝止,只在開門之前提醒一聲:「注意。」
房間裡情況不明,可能存在中大型BOSS,安全隱患不小,他喊一聲,姜曜心裡有個警醒,就能提前防備了。
姜曜一燭台敲在女僕的腦袋上,把人踹遠這個動作越做越純熟,又打退一個,中氣十足地應了聲「好」。
門鎖轉動,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
莊園主夫婦的房間靜悄悄的,漆黑一片。
傅醒瞬間把門開到最大,藉由外面的光照看去,這個房間竟然是空的!
與此同時,姜曜眼睜睜看著隔壁房門從里側打開,莊園主夫婦滿臉黑氣,速度比女僕快了兩個等級不止,低吼著衝過來。
「莊園主夫婦在隔壁!」
她只來得及喊這麼一聲,手上的燭台堪堪阻擋黑色的利爪,整個人被震得往後一退,差點撞進女僕張開的懷抱里。
哧——
利器撕開皮肉,姜曜肩膀一痛,身體往下沉去就地翻滾。
傷口軋過地毯造成二次傷害,卻也躲過男主人掏向心窩的致命一擊。
「姜曜,進來!」
一個滾滾到門邊,姜曜聞聲爬起,四肢著地衝進門內。
噹!
莊園主宛如人形鐵器,在門板上撞出好大一聲巨響。
門裡似乎永遠都是安全的。
傅醒抵著門板數秒,才了根火柴點蠟燭。
細小的塵土在光源上方飛舞,然後撲簌簌地落下,激起一陣咳嗽聲。
垂眸看去,被嗆到的女孩吸了吸鼻子,眼淚跟著漫天飛舞的灰塵似的,撲簌簌往下掉。
姜曜的肩膀在流血,傷口濕漉漉的,又疼又癢。
「我受傷了,流了好多血嗚……」
傅醒:「……」
衣服的破洞也就那麼點大,再怎麼流能流多少血。
姜曜抹了把眼淚,掏出一團窗簾布——是給閔秋用剩下後隨手塞進兜里的。
她嘗試掰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疼得又掉了兩顆金豆。
這下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房間裡的另一個人。
她側著受傷的那隻肩膀,像是承受著什麼不可承受之痛,眼巴巴看著傅醒:「傅醒哥哥,你幫我包紮一下吧,我感覺我流血流的肩膀都開始冷了……」
她幾乎是把窗簾繃帶塞到傅醒手裡,強迫他動起手來。
傅醒覷了一眼,創口處流出的血確實洇開染紅了一小片布料,但現在已經不怎麼流血了,傷口長度不超過兩公分,深度最深可能都不到兩毫米。
怎麼就流血流到肩膀冷了?
姜曜自己看不見傷口,又不敢動,便大膽代入給閔秋包紮時看到的傷口情況,覺得自己也要失血過多了。
越想越疼,越疼越想,人都開始搖晃起來。
「……」
為免她真的倒下,傅醒只好讓她拿著蠟燭,按照她的意願,窗簾繃帶穿過腋下包住肩膀纏了兩圈,打上死結。
一包紮完,姜曜鬆了口氣,立馬好受了。
道過謝,她開始打量這個被女僕把守的特殊房間。
不同於別的空房間什麼也沒有,也不同於他們居住的客房,裝飾簡單大方,這個房間陳設複雜,花瓶金器名畫應有盡有,床幃精緻繁複到嵌了金絲,地毯都華麗到讓人不忍踏足。
沒有人,鋪平的被子沒有一絲褶皺,這個房間沒有居住的痕跡。
女僕們為什麼要守這麼個華麗的空房間?
莊園主夫婦又為什麼是從隔壁房間出來的?
姜曜不自覺擰起眉頭,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從梳妝檯和菸灰缸發現了一些可以證明這個房間確實是莊園主夫婦臥室的證據,各種各樣的揣測被剔除,留在腦子裡的可能性越來越少。
她難掩心中的焦躁,拉開窗簾看到幾乎爬滿整面窗台的荊棘,鼻子都皺起來了。
一切種種,都透露著不詳的預感。
姜曜看向傅醒,後者側耳對著門,似乎在傾聽什麼。
她靜下心來,也跟著聽外面的動靜。
呼吸聲,很重的呼吸聲。
姜曜震驚,壓低聲音道:「莊園主他們不受一分鐘時效限制嗎,難道在門口守株待兔——」
傅醒沒有理她,白色、光滑、少有起伏的面具在燭光下十分滲人。
他靜靜聽著外面的呼吸和腳步聲,半晌,伸出一隻手反扣門板,篤篤敲了兩聲。
門外的呼吸粗了幾分,儼然有所反應,卻又不像之前的女僕那樣聞聲撓門。
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外面的怪物智商很高,故意掩藏自己,另一種則是,它們不能對這個房間造成一絲一毫的破壞。
「奇怪,它們為什麼沒反應?」
姜曜疑惑道,渾然不覺傅醒忽然掃過來的視線。
她聽不見什麼呼吸變化,但敲門後沒有獲得任何外面的反應,這顯然是怪異的,不合理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