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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一切清晰地展露在眼前。
不到一米七的女孩手持一柄兩米長的偃月刀,刀身比她的臉還寬,刀柄比她的手腕還粗,整把刀比她的體重還重。而就是這把刀,被她牢牢地握在手裡,開封的刀鋒向下,在重力加速度的輔佐下劈向獵手。
傅醒從小到大基本沒玩過遊戲,卻在一瞬間想起來本科時期同寢沉迷遊戲的室友口中提到過的暴力輸出。
偃月刀足重五十公斤,姜曜的力量值和體力值並不足以支撐她長時間使用,但這第一記是她用出吃奶力氣砍的,只要獵手不超出常理太多,總能起到壓制效果。
獵手再次用翅膀擋了下來,雖然沒有出現任何刀口,但那雙宛如人類的下肢明顯地往下沉了沉,舌頭捲住欄杆,才沒重心失衡滾下去。
姜曜掄起手柄,白皙的面容繃得很緊,衝著翅膀中間的縫隙劈第二下。
傅醒也沒放過這個機會,子彈打向失去翅膀保護裸露出來的舌頭,高速旋轉的彈頭摩擦本質柔軟的肉塊,厚重的舌頭倒刺包裹著子彈阻擋不到零點一秒,小小的口子無聲撕開,轟然放大,半截爛肉落地。
獵手吃痛,舌頭收回。
姜曜的偃月刀到了,第二次重擊落在獵手的頭頂,震得姜曜自己戶口發麻的同時,也讓本就重心不穩的獵手失去平衡,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跑。」
交手後方知差距,兩人當機立斷異口同聲,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都是俊傑,利用那點先下手為強的優勢拔腿就跑。
獵手倒地,兩人沒有往上跑,沖向餐廳。
姜曜扛著一百斤的重量,跑出幾步就落後了。
呼吸聲變遠,傅醒回頭,一眼看見姜曜滿頭的汗。
他放慢腳步,握住姜曜的武器,「我來。」
傅醒的力量值和體力值都在姜曜之上,兩人目前是不用明說的合作關係,沒有必要拒絕。
姜曜無物一身輕,望了四周一眼。
餐廳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摔得到處都是,自助台的食物也打翻得到處都是!
地面全是障礙物,一不小心還有滑倒的風險。
半個沾了血的西瓜甩在大門口,撕下來用於擦拭的半截衣物扔在摔碎的酒瓶堆里。
嗒。嗒。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響起,本就稀爛的食物遭遇二次踩踏發出黏膩的破碎聲,腥臭味混在各色食物的味道里,古怪又難聞。
腳步聲打了兩個轉,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一腳踩爛面目全非的西瓜,兇殘的獵手鼻尖聳動深深吸氣,依然沒有聞到想要的血腥味。
一切蹤跡到此為止。
黢黑的翅膀張開又收攏,被打斷的半截舌頭已經長出新肉,甚至比之前更為粗壯有力,黃褐色的眼珠來迴轉動,最終朝B棟的方向走去。
側翻的長餐桌下,垂落的桌布蓋著兩個屏住呼吸的人。
姜曜手背上那道只劃破了點皮的傷口已然結痂,至於傅醒那被倒刺舔傷的手背,也在可怕的癒合速度下彌合,再用半個西瓜的果肉一搓衣服一抹,半點血腥味都沒留下。
偃月刀壓在傅醒身下,傅醒被姜曜當了肉墊。
餐廳可躲藏空間小,時間又不足夠,兩人同時瞄準了這方寶地,在不能爭搶的境地里就這種方式達成了勉強的共贏。
姜曜趴在傅醒背上,耳邊心跳聲砰砰地響,有傅醒的,也有她自己的。
一滴汗水順著鬢角滑下來,滴在身下人的後頸上,最終沿著頸部的弧度路過凸起的喉結,結束這趟旅程。
萬籟俱靜。
桌布掀開,姜曜從傅醒身上下來,舉著傅醒的槍警惕地望向四周。
偌大的餐廳沒有第三個活物,只有他們。
暫時安全了。
姜曜鬆了口氣,就近扶起一把椅子坐下。
傅醒直起腰後沒急著站起來,就坐在地上很慢很深地緩了口氣。
他微微側著臉,柔順的發尾隨著轉頭的動作覆蓋住被另一個人汗水染過的脖頸,沒被面具效果波及的耳垂髮紅。
剛才的閃電戰充滿了實力相差懸殊的刺激,兩人消耗不大但消耗速度過猛,此刻平息都需要緩一緩。
過了半分鐘,準備走人的姜曜發現傅醒還沒有起來的打算,沉吟一秒,先發制人:「事態緊急我是有一點粗魯,但肯定不會給你壓出什麼內傷……我很輕的。」
鑽桌布的時候她三兩下就疊了上去,最多就是剛鑽進的時候踩了他兩腳。
她說話,傅醒才動了。
「我知道。」
他抓起偃月刀,和刀一起站起來。
「走吧。」
緊急撕開衣服擦了血跡的腹部空蕩蕩的,人魚線一覽無餘。
不愛運動的傅醒被迫運動後的身材還是很耐看的,只是可惜這會兒在他面前的是還不懂得欣賞異性美的姜陽陽。
她留心的是傅醒的肚臍眼。
姜家有個遠房阿婆熱衷於各種面相學風水學甚至星座學,曾經在過年來訪時以肚臍為例給姜曜上過一堂課。
一說肚臍圓潤者宅心仁厚,樂善好施,二說肚臍靠上者為吉象,一生運勢平坦。
這兩樣好的傅醒都占了。
姜曜收回視線,朝B棟的方向走去。
她是信奉科學的,至今不相信這些,可有些巧合還是會讓人感到不高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