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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都從他的指縫裡流出來了, 這傷得多重啊, 要是因為這傷影響他發揮最終折在這個副本里, 那她就是半個殺人犯了……
姜曜承受不住這個。
她怎麼能是殺人犯呢?
眼淚無聲地往下流, 白皙的臉上淚跡斑斑,看著悽慘極了。
姜曜想忍耐一下的,但她忍不住。
從小到大她活得沒有一點兒意外,也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可到了這個破異次元,就什麼都不對勁了。
她極力控制情緒,抹了把眼淚開始從兜里往外掏東西。
傅醒低頭,看著她從口袋中掏出幾截蠟燭,一把薔薇花瓣,一根綠色的薔薇花梗,幾片葉子,兩根團成一團的蕾絲飄帶。
眉心一跳,下一秒姜曜果然拿起那兩根蕾絲飄帶,抽著鼻子抬起頭來。
紅紅的眼睛盯著他,「只有這個了,我給你包紮一下吧。」
傅醒退後一步,手中的蠟燭晃動,兩人的影子便打架似的前俯後仰。
明顯的喉結滾了滾。
「不用,真的沒事。」
他的聲音很沉穩,也聽不出什麼痛苦。
那雙藏在面具里看不清情緒的眼睛帶著神奇的魔力,只需一眼就讓人鎮定下來。
姜曜冷靜了點,半信半疑止住動作。
傅醒放下捂著傷口的手指,露出猙獰的傷口來。
燭台尖刺部分直徑只有一毫米,但傅醒避開的時候,尖端蹭著脖子劃拉出長長的一道傷口,雖不深,但也讓他皮肉斷離,吃到苦頭了。
「你看。」
「它已經開始癒合了。」
姜曜湊近了一些。
她的身高正好到傅醒的下巴,傷口比眼睛略高一點點,很方便觀察。
縱使光線昏暗,依然可以看到剛才還在汩汩流血的傷口凝結,外翻的皮肉也有回縮的趨勢……這也太快了!
姜曜稍稍安了心,理智重占上風。
「是屬性點嗎?生命力?」
「嗯。」
「哦。」
姜曜安分了兩秒,又沒忍住:「那要多少,才能好得這麼快呀?」
傅醒:「……」
姜曜見他沒有回答,借著燭光看他發現面具那兩個窟窿眼裡能看見一點點的眉頭似乎壓了下來,立即給自己找到理由:「傅醒哥哥對不起,說話扯到傷口一定很痛吧,你先不用回答我了,等你好了我再來問你。」
傅醒:「……不是這個原因。」
他的眉頭似乎又蹙起來了,姜曜還是理虧的,小心地看他眼色,沒敢追問。
傅醒看了她一眼,撿了一截她扔下的蠟燭點燃,把室內照得更亮堂些。
這是一間空房,和白天打探過的每一個空房間一樣,只鋪了地毯,一把椅子都沒有。
姜曜乖覺地接過一支蠟燭,側耳聽了聽屋外的動靜。
什麼也沒有。
「以後不要隨意打聽別人的屬性點。」
姜曜的心思已經轉到了屋外,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傅醒舉了個例子:「在這裡問這個問題,效果就像問女性的年齡和體重,很冒犯。」
怪不得慧姨都沒提過屬性點的數值。
姜曜明白過來,給自己的嘴做了個上拉鏈的姿勢,只不過這拉鏈拉到一半,又開了個口子。
「那我們可以交換嗎,我告訴你我的所有屬性點,你就告訴我你的生命力有多少。」
傅醒:「……不可以。」
姜曜很是失望,出於禮貌,她還是適可而止了。
「好吧。對了,傅醒哥哥,你已經查探過那三個房間了嗎?女僕的異化程度增加了對吧,我覺得不能拖到明天了。」
回歸正題,傅醒的聲線凝重起來。
「不只是女僕的異化,荊棘也承接了昨晚的繁殖進程。」
姜曜瞪大眼睛,立即沖往窗邊拉開窗簾。
從窗戶的縫隙中她看見無數翻滾的荊棘,竟然往上攀爬到三層樓高了,第四層也纏繞過半了!
難怪她在三樓狂奔的時候一縷光都不見,明明是有窗戶的走廊也一片昏黑,原來是被這些瘋長的荊棘遮住了!
「怎麼會這樣?」姜曜大腦里捲起一陣風暴,「裡面已經有女僕守著了,外面的荊棘又是起什麼作用,難道……外面也有非常關鍵的線索!」
說完她就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回頭,正好對上傅醒沒有收回的視線。
後者的情緒四平八穩,無論是剛才差點重傷,又或者現在擺在面前的重重危機,都挑不起他的任何一根神經。
像一塊不怕摔不怕砸的石頭。
在她疑惑的視線里,傅醒平靜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是第二個問自己姓名的人。
而他詢問名字帶來的感覺和聞人珍問時完全不同。
珍珍姐問時再自然不過,就是正常社交開始時的互通姓名,而他這麼問,卻像要用她的名字認證一個身份。
就像一個新班級投票選班幹部的時候,老師讓有意向的同學上台做自我介紹。
姜曜也不知道自己是要競選什麼職位,搖搖頭撇開胡思亂想,規規矩矩答道:「姜曜,日出有曜那個曜。」
戴著面具的人點點頭。
「姜曜。」
「是。」
「有興趣再拿個MVP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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