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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姐弟兩個性格迥異,邢思是有多沉穩可靠,邢思非就有多輕浮不著調。
傅醒已然知道跟他無法交流,遂直接警告:「姜曜還沒成年,你不要用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荼毒她,也不要給她灌輸你那些骯髒的臆測與猜想!」
這一番話端方肅然,直接把邢思非給說懵了。
邢思非震驚地看著傅醒那張正太臉,怎麼都想不出他是怎麼頂著這張白白嫩嫩的面孔底下說出剛才那些老古板專用詞彙的,也是給他氣笑了。
「荼毒?骯髒?我說兄弟,都是男人咱能不能不裝了?」
他邢思非平生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口不對心的男的。
「非親非故,一個男的討好一個女的能有什麼清清白白的目的?你不喜歡她你對她那麼好幹什麼?你不喜歡她你碰都不讓別人碰你允許她掐你的臉還不生氣?你不喜歡她你看看你對她的態度跟你對別人態度一樣嗎?」
「哼。」邢思非冷嘲道,「死鴨子嘴硬,你瞅瞅你這麼硬著能追到姑娘不……哦呦,你看看你。」
他指指傅醒的臉,像發現了什麼關鍵的證據,「臉都紅了還不承認!」
傅醒的臉確實紅了,不過是氣的。
氣自己。
他想把那天晚上跟姜曜說的再重複一遍給邢思非聽讓他不要無中生有以己度人,可偏偏那三個問題他一個也答不上來。
他又被迫回到了那天晚上的死胡同里。
「行了行了。」邢思非看他那樣,對贏得賭局勝利更加十拿九穩,為了避免把人刺激過頭真生出放棄算了的想法,他見好就收,緩和下來,「不願意承認我也不逼你,你自己慢慢考慮要不要我幫忙,我是覺得你和姜陽陽可般配了……」
「想好了來找我,我絕無二話!」
邢思非自覺鬆緊度把握得很好,勝利果實盡在掌中,也不急今晚就搞定這個「傲嬌男」,放完話後美滋滋地走了。
角落裡,有人偷偷打量著留在原地沒有動靜的矮個子召喚師。
只見他臉上的紅色久久不褪,嘴唇抿了起來,似乎在猶豫,又像在深思。
三樓窗邊。
姜曜舉著在房子裡找到的望遠鏡,目不轉睛地盯著數百米外沒被房子遮擋住的一處路面塌陷看。
天色還在變暗,本就難分彼此的廢墟輪廓逐漸連成一片,邊界線越來越模糊。
在視野徹底被黑暗籠罩之前,那塊模糊的塌陷口忽然有了動態的影像,什麼東西從裡面爬了出來,像泉水從泉眼裡湧出,綿延不絕迅速擴散。
果然,怪物正是隱藏在不見天日的地下。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姜曜不急觀察它們的下一步動作了,收起望遠鏡,抱起放在床邊的一卷皮質物品離開三樓。
下樓時遇到兩個結伴上來檢查門窗的玩家,在對方謙卑地避讓中越過他們,回到最為熱鬧的一樓。
這小別墅占地面積在一百五十平方米左右,容納八十人和他們攜帶的雜七雜八物件後格外擁擠,一眼望去全是人頭。
但奇蹟一般,姜曜一下樓梯就看到了角落裡的傅醒,後者蹙眉沉思的樣子讓她挑了下眉毛。
是找到了什麼不太好的線索,還是有了什麼費解的發現?
「咳咳。」
一道刻意的聲音令她側目,邢思非站在樓梯口,拗了個得道高人的姿態,做出雙挑眉表情,從腦門到下巴尖都寫著「搞定」兩個字。
「你就等著被表白吧~」
姜曜:「……」
她再次看向傅醒。
所以凍頂烏龍不是遇到了什麼副本難題,而是被邢思非整得懷疑人生了?
傅醒察覺到她的視線,抬頭看過去。
早已斷電的別墅全靠各種各樣的手電筒小夜燈照明,光源混雜,光線斑駁,姜曜站在只開了一個手電筒的樓梯口,五官大部分陷在陰影里讓人看不分明。
但或許是這幾個月交集足夠多,傅醒發現自己不需要充足的光線已經能夠想像出姜曜此刻可能會有的每一種表情。
因為人多喧鬧不高興的,因為光源處處覺得好玩的,因為看到自己興味索然轉念算計的……
傅醒從自己的一秒失神中醒過神來後,用盡全力才沒移開視線,佯裝平靜地和姜曜對視,並朝她走過去。
「嗯?」邢思非看到人過來,淡淡疑惑湧上心頭,「這麼早就想通了?」
姜曜拍拍他的肩膀,搖頭感嘆:「是你想多了,回去收拾好你的房子叭。」
邢思非不認同地想說些什麼,可惜傅醒走得很快,已經來到他們面前了。
為了不影響「傲嬌男」的表白計劃,邢思非當即選擇隱身深藏功與名……偷窺。
「你看看這個。」傅醒把一張被火燒過的紙交給姜曜,「這是我能找到的最完整的一張傳單。」
這半張紙被火燒過也被水泡過,好在彩色印刷品沒那麼容易洇開,撇開藍白色的底紋,上面的字跡仍然清楚。
「異象管理中心?」
異象兩個字因損毀都少了小半邊,不過不難猜。
除了這幾個大字,還有兩個電話號碼以及小字註明的溫馨提示,大意是希望市民們及時向異象管理中心報告任何不對勁不尋常的事件,被燒掉的部分邊緣是一點地圖的樣子,很顯然這傳單上本來還留了異象管理中心的地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