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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領導是從哪弄來的試卷,怕是費了不少力氣。
這張試卷對鄔博來說很簡單,幾乎不用思考,就能下筆。
不過其他人就不行了,竟是有一半,被憋出了一腦門的汗,愣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領導們看得臉色漆黑,他們知道有渾水摸魚的,沒想到這麼多。
考試時間二十分鐘,到點就收卷。
那些沒下筆的,只寫了一半的,或是錯了大半的,全都淘汰,最終只剩下五個合格的。
領導們也是無語,卻也比較知足,至少有能用的,沒有全軍覆沒。
下面就是思想考核,挨個進單獨的辦公室,先背語錄,再說說理想抱負和對於教學的認知和見解,以及對以後教學工作的開展規劃。
只要大體上不出錯,態度沒問題,那麼就穩了。
鄔博在背誦方面沒有任何問題,對於教學的談論,更是口若懸河。
再加上他對往後的規劃和建議,領導們很滿意。
「不錯,回去等通知吧,九月開學,你可以抽點時間,先備備課。」
這話就差明說你被錄取了。
鄔博沒有因為歡喜,而失了穩重,淡定的道了謝,才退出去。
老牛頭沒有回家,在公社路口等著,見了鄔博,忙迎上去:「咋樣?」
鄔博笑道:「領導說,回去等通知。」
多的沒說,畢竟這事仍舊存在變數。
老牛頭怕鄔博擔心,還安慰道:「別太擔心,你可是咱們十里八鄉最有文化的人,是你,錯不了。」
鄔博笑笑:「謝老牛叔吉言,咱們先回去吧,勞您等大半天。」
老牛頭不在意的擺擺手:「這有啥,那你坐穩了,咱回。」
王山貴一直等在村口,瞧見鄔博,緊張的迎上去問:「咋樣?」
鄔博用同樣的話回了一遍。
王山貴也沒說啥,明白這是基本程序:「那行,你先回家跟你娘說一聲再來上工。」
「好。」
回到家,鄔博倒是沒有跟鄔奶奶賣關子,把領導的話原話複述出來。
鄔奶奶忍不住歡喜:「好好好,不錯,以後一定要好好做,教書育人是大事,馬虎不得。」
「娘放心,我明白的。」
大麥在旁高興道:「那爹以後就是老師了?恭喜爹。」
小麥幾個傻乎乎的不懂什麼是老師,卻也跟著姐姐給鄔博道喜。
小細芽眨眨大眼睛:「啊啊啊……」恭喜。
鄔博忍俊不禁,拍拍姑娘們的腦袋:「這事還沒定論,不能往外說知道嗎?」
「知道。」姑娘們乖巧應是,也不問為什麼。
跟鄔奶奶打過招呼之後,鄔博就去上工了。
因為考試的事,耽誤了好幾天。
王山貴照顧他,社員包容他,他自己也得有數,不能太過分。
翌日,立夏。
中午,鄔家跟王山貴請了一個小時假,提前回家準備認乾親的事。
刀疤幹活迅速,自己那份做完了,早早的就走了。
如今家家戶戶都窮,其實也準備不了什麼。
不過鄔家出於重視,把家裡的好東西都拿出來,做一桌子好飯菜,招待刀疤和王山貴錢杏芳。
新鮮的土豆出來了,挖幾個燉風乾的野雞,裡面又弄了粗糧餅。
種的四季豆,可以吃了,摘了一些,切成細條,和雞蛋炒著吃,算是一道新鮮菜。
蛋還是刀疤特地送來給細芽蒸著吃的野雞蛋,勻了兩個出來。
還炒了一個南瓜葉尖,一個竹筍,再有就是野菜湯。
主食是雜糧飯。
雖說就一個肉菜,但在他們這樣的人家裡,是頂頂好的吃食了。
下工時間一到,王山貴錢杏芳和刀疤前後腳就到了。
兩人也沒空手,帶了一斤粗糧,二兩紅糖。
細芽穿上了刀疤送的布,鄔奶奶做的衣服。
火紅的小褂子和小短褲。
頭頂用紅繩扎了一個朝天炮,軟萌可愛,十分喜慶。
錢杏芳瞧了,笑道:「細芽仔今天這打扮,跟年畫娃娃似得,夠喜慶。」
鄔奶奶笑著把人往屋子裡請:「今天是個好日子,可不得喜慶點。」
「勞煩你們跑一趟了,快屋裡坐。」
錢杏芳道:「我們今天沾刀疤的光,能吃頓好的,有啥可勞煩的。」
刀疤跟在兩人身後,面容緊繃,瞧著有些緊張,眼神一個勁的往細芽身上瞟。
肉乎乎的一小團,瞧得他心都化了。
鄔博看他實在眼饞,笑著把細芽遞過去:「刀疤大哥受受累,這丫頭一天比一天沉,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抱不動了。」
刀疤忙把細芽摟懷裡,心滿意足的扯了扯嘴角,乾巴巴的反駁了一句:「細芽不重。」輕飄飄的,以後要多弄些好吃的餵閨女才是。
「啊啊啊……」細芽不重。小人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連連點頭。
趙蓮忍俊不禁:「咱們是姑娘家,不能說重對不對,爹爹一點都不會說話。」
「啊……」爹爹好。
小傢伙雖然不承認自己重,但也不讓人說爹爹不好。
小表情異常嚴肅。
已經深刻洞悉了她所有表情的鄔家人忍不住樂。
趙蓮嗔著小東西:「就知道護著你爹,娘說一句都不成,小沒良心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