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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蓮擰眉：「地上濕，你倆摔了咋辦？」
「不會的，我走慢一點就行。」
「啊啊啊……」細芽可以自己走。
小人生怕娘親不同意，連忙為自己爭取。
鄔奶奶被逗樂了，小東西有時候倔得像頭驢，有時候軟綿的像個包子。
「算了，她要出去玩，就讓大麥帶出去吧，大不了就是摔一身泥，不是什麼大事。」
「啊啊啊……」小東西連連點頭附和奶奶的話，又急又慌。
趙蓮都氣笑了，沒好氣的拍了細芽的肉屁股一巴掌：「磨人的小東西，不准亂跑知不知道？也不准鬧騰，聽姐姐話，玩一會就回來，要不然娘以後都不讓你出門了。」
「啊啊啊……」小人歡快的點著小腦袋。
趙蓮找了個布條，把細芽綁大麥背上。
小傢伙摟著姐姐的脖子，乖乖巧巧的讓娘綁，小短腿一晃一晃的，特別歡樂。
眾人瞧了，都忍不住跟著樂起來，小人精。
第一次跟著姐姐出門的小細芽感覺什麼都新鮮，軟綿綿的趴在大麥背上，晃著小短腿，眼珠子骨碌碌轉。
小麥在旁邊逗她玩：「細芽，待會二姐姐去給你摘果子吃，山裡有好多好吃的果子，可甜了，你吃嗎？」
小細芽大眼睛閃閃發光連連點頭：「啊啊啊……」吃，細芽要吃好多好多。
小麥露出得意的笑：「那行，你待會乖乖的幫姐姐守著鴨子，姐姐去給你摘果子吃。」
鄔家還有三隻鴨子，都已經開始下蛋了，是鄔家的寶貝，更是大麥小麥的寶貝，走哪都帶著。
今天她們沒去後山樹林，要去村子南面的矮坡撿蘑菇，也把三隻鴨子背上了，待會在那邊放，讓它自己找蟲吃，走的時候再帶回去。
家裡五隻雞也在下蛋，平時也在林子裡找食。
今天下過雨，沒放出去，把它們攔在後院，所以不用守著。
「啊……」好。小細芽挺著小胸脯，應得響亮。
哄到了個小童工，小麥高興得很。
大麥沒好氣的瞪了眼小麥：「細芽才多大，她怎麼看鴨子？虧你想得出來。」
小麥吐著舌頭做鬼臉：「怎麼不行了，細芽多聰明，是不是細芽？」
「啊啊……」是，細芽聰明。
小胸脯挺得更高了，比小麥還臭屁。
大麥瞧不見細芽的表情，也能想像出來，頓時哭笑不得。
「細芽，咱們不聽二姐姐的啊，要吃果子，大姐姐下午去給你摘。」
「呢兒姐姐哄著你幹活，是想偷偷去玩，咱們不順著她。」
歡喜的小細芽一愣：「啊啊啊……」上午吃不到了？
大麥瞧不見細芽的表情，小麥瞧得真切，瞧著小糰子好像被雷劈了的小模樣，笑得前俯後仰。
小細芽眨眨懵懂無辜的大眼睛，被小麥感染，也跟著咯咯樂起來，轉瞬就忘記了自己的悲傷。
大麥瞧了，哭笑不得，簡直是兩個活寶妹妹。
旁邊在自家自留地里忙活的婦人瞧了，揚著嗓子笑道：「喲，大麥小麥帶妹妹出來玩啊。」
「你們家細芽仔養得倒是精細，都半歲多了才帶出來露面。那一身肉長得，可真結實。」
大麥覺得這話聽起來不順耳，卻也沒甩臉子，笑著點點頭：「楊嬸子好，我們去山上撿蘑菇。」
楊嬸子叫楊霞，旁人起了個外號，叫楊大嘴，是個嘴上沒把門的。
完全不在意大麥僵硬的表情和不欲搭理她的態度，自顧自道：「那你們可得小心點啊，細芽仔可是你爹娘親生的娃，是心頭肉嘞，要是摔了磕了，你倆姐妹回家得脫層皮。」
大麥小麥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細芽歪歪腦袋，不明白姐姐們為什麼不笑了。
旁邊幹活的嬸子沒好氣的瞪了眼楊霞：「就你長了張嘴，在孩子面前亂說什麼？大麥小麥，快上山吧，去晚了撿不著，注意安全啊。」
姐妹倆低低的應了聲，垂著腦袋上山了。
身後是楊霞不滿的嘀咕：「你瞪我幹啥，我又沒說錯，我這是提醒她們姐妹倆。」
「那親生的跟撿來的能一樣嗎？真要傷著鄔家的寶貝疙瘩，說不定姐妹倆還得被趕出去呢。」
「哎你說，鄔家是不是腦子有病，自己都快餓死了，還撿一堆賠錢貨回去，是不是覺得人多死一塊熱鬧啊？」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來個自家的種，結果又是個賠錢貨，嘿嘿……你說鄔家是不是作孽做多了，才斷子絕孫的？」
勸話的嬸子真是服了：「你就不能小點聲？嘴巴這麼毒，我真是跟你說不到一塊。」索性扭開頭不答話了。
楊霞不以為意，嘀嘀咕咕的自己一個人也能說上半晌。
大麥小麥加快了步子，直到身後的說話聲再也聽不見了，才慢下來。
跳脫的小麥一聲不吭，大麥擔心她多想，勸道：「小麥，我們是被爹娘撿回家的不假，但爹娘奶奶對我們的疼愛同樣不假。」
「沒有爹娘奶奶，我們早就死了，所以我們應該感恩，不能因為別人幾句話，就對爹娘心生怨氣。」
「還有細芽，她是我們的妹妹，我們要疼愛她，照顧她，不能對她心懷怨恨。」
「她這么小，什麼都不懂。」
小麥抬頭，眼眶有些紅，眼底卻沒有恨怨，只是有些難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