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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三個婦人，扯著嗓門怒喊，擺脫不了偷的名頭，又想賴掉吃了的部分。

　　  王山貴擰眉，不欲和婦人耍嘴皮子，就看著李壯牛，等他下決定。

　　  李壯牛磨了磨後牙槽：「大隊長，兩塊錢是不是多了點？」

　　  王山貴道：「做錯了事，總該有懲罰不是？要不然犯了錯，最後只是還了東西，那不是人人都會效仿？」

　　  「咱們大狼生產隊不就亂套了，我這個大隊長還怎麼開展工作？」

　　  李壯牛無話可說，忍住殺人的衝動道：「好，我們家沒錢，就用工分抵。」

　　  王山貴點頭：「行，那麼事情就到這裡結束了，往後誰也不准再拿這個說事。」

　　  「我不希望以後聽到任何關於這件事的風言風語。」

　　  「還有陷阱的事，誰有這個本事，誰就吃這口飯，別總眼紅別人，別總往別人碗裡伸手。」

　　  「大家要永遠記住一點，咱們是個集體，是個大家庭，屬於集體的東西，別動私念。」

　　  「行了，你們幾個，把東西帶上，回頭自己分去。」

　　  熱鬧看完了，人群三三兩兩散開。  

　　  幾個漢子歡歡喜喜的拿著戰利品，叫上鄔博和王強國去分東西。

　　  人群走遠，李喜娃這才抬頭，眸色陰冷得可怕。

　　  李家人個個如同鬥敗的公雞，又怒又頹喪，氣得捶胸頓足。

　　  分完東西，鄔博抱著被他坐死的小野雞，和一隻風乾兔，一隻風乾雞，激動回家。

　　  第一次參加這樣的集體活動，鄔博到現在都是暈乎的，感覺自己以往的人生，有些過於寡淡了。

　　  趙蓮鄔奶奶和家裡五個姑娘，都睜大眼睛，看著鄔博繪聲繪色的描述剛剛的場景。

　　  她們倒是沒被熱鬧景象吸引，反而被鄔博眉飛色舞，前所未有鮮活的模樣吸引了。

　　  鄔奶奶趙蓮還算穩重，不好起鬨讓鄔博害羞。

　　  大麥四個小姑娘，這會也挺內斂，只發出哇，哦的聲音，表達自己的驚訝，津津有味的聽她們爹爹演說。

　　  小細芽這個豆點大的小東西就不穩重了，作為一個合格的聽眾，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眨，等爹爹說到激動的地方，就會舞著小手小腳啊啊配合。

　　  「啊……」爹爹厲害。

　　  「啊……」打大壞蛋。  

　　  「啊啊……」寶寶餓了。

　　  「啊啊啊……」肉肉寶寶能吃嗎？

　　  鄔博在小東西的配合下，越說越來勁。

　　  其他人看著父女倆一個唾沫橫飛，一個張牙舞爪，忍不住笑出了眼淚。

　　  已經到了正月，寒潮過後，沒再下雪，溫度有大幅度回升。

　　  預示著，貓冬的日子即將結束。

　　  所有人都要開始準備起來，迎接新一年的勞作。

　　  雨水春雨貴如油，頂凌耙耘防墒流，多積肥料多打糧，精選良種奪豐收。

　　  正月結束時，正值陽曆二月底，雨水節已過。

　　  隨著溫度上升，土地開始化凍。

　　  王山貴召集大狼生產隊的社員同志們，著手準備生產工作。

　　  該修整的農具要修整，大隊裡唯一的大黃牛，在春耕里，是要出大力的，要提前餵幾頓好的，養足精氣神。

　　  渥的肥翻一翻，透透氣，等著肥地用。

　　  今年農活的安排，都要提前規劃出來，都有些什麼活，什麼人做什麼活，都是農活里的規劃。  

　　  王山貴站在村中心的榕樹下，把事情都交代下去。

　　  集體勞作開始之前，都會開大會進行說明安排，流程大家熟悉，聽著就行。

　　  交代完，各自散開，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王山貴又私下找到鄔博，讓他明天跟自己去趟公社。

　　  去公社是接受領導指示和爭取各生產隊的物資，王山貴擔心自己有遺忘的，讓鄔博跟著一起去記錄。

　　  其他生產隊也會帶能寫會算的人同行，他們算不得特列。

　　  生產隊上實在沒有能寫會算的人，就只能靠自己用腦子記。

　　  不過，其他生產隊同行的，能寫會算的人，一般都是生產隊上的書記。

　　  整個和平公社，十多個生產隊，一個學校都沒有，公社也沒有。

　　  十里八村的孩子，都沒上學，大家也沒有上學的意識。

　　  以前金家辦過免費私塾，鄔爺爺當先生。

　　  混亂前還有人去上過學，識字的人比較多。

　　  混亂後，天災人禍不斷，哪有功夫去讀書。

　　  而且那時候又不能再考秀才得功名，沒有利益支配，更沒有人願意讀。  

　　  隨著金家落敗，私塾也關了。

　　  多年過去，到如今，只有鄔奶奶他們這一輩，會讀書識字的人稍微多一些。只是這輩人，或死了，或走了，村子裡留下的沒幾個。

　　  鄔博他們這一輩人，小時候安生過幾年，但大多數時候正值混亂時期，讀書識字的人少之又少。

　　  到了大麥這一輩，讀書的幾乎沒有。

　　  以至於到如今，要找個會讀書識字的人出來，是真難。

　　  鄔家是大狼生產隊唯一會認字的人家，鄔博也是唯一能擔任這個工作的人。

　　  鄔博因著會讀書識字的本事，偶爾會幫著王山貴處理一些書寫記錄的工作，也在大隊擔任記分員。

　　  這工作羨慕了不少人，奈何也就鄔博能做，其他人即便有想法，也有心無力。

　　  當然，鄔奶奶和趙蓮也能做，不過趙蓮手腳健全，能下地掙工分，不會跟自家男人掙。<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