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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如果在新帝萬壽節上,或是萬壽節前對小公主下手,新帝會不會害怕?進而想到當年的事情?
當年晏嘯風不惜惹怒先帝也要詳查,結果什麼都沒查出來。這些年,安王府的人每天都在查,時刻盯著光祿寺,也沒查出什麼。
這種結果讓他大膽起來。
三日後,陸續有他國使臣入京。
楊憐雪發現這是好時機,想囑咐長兄,卻發現找不到楊文柏。
她心裡不安,仔細一問,才知道楊文柏兩天沒回家了。
「兄長可能出事了。」
楊憐雪焦躁道:「趕緊派人去光祿寺問問!」
派出去的人才走到門口,就被禁軍堵住。
郁朝辭高坐在馬上,冰冷的凝視楊家人。
「罪臣楊文柏意圖毒殺長公主殿下,陛下下令,徹查楊家!」
楊憐雪懵了,「將軍,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
她哥腦子又沒問題,怎麼會想不開毒殺長公主?
利用外部壓力脅迫帝王,和毒殺帝王最愛的女兒,這是兩回事啊!
郁朝辭冷笑:「是不是誤會,查了就知道。」
包括楊檢這個病人在內的楊家人被趕在一邊,郁朝辭帶來的禁軍在楊府上下搜查。
楊檢拿出昔日副相的威嚴,和一個官員打聽。
那官員向來正直,本不會告訴楊檢,可想到帝王說的誅心,他還是冷著臉說了事情的經過。
兩天前,晏吱吱帶著小毛驢親自去光祿寺查看膳食準備得如何,還打算替宴會上的賓客嘗嘗味道,結果整個人被小毛驢撞飛。
被撞飛的長公主不僅不生氣,爬起來後冷著臉告訴大家,為她準備的飯菜有毒。
光祿寺的人趕緊自證清白,最終,只有楊文柏有嫌疑。
「據說是大曆那邊的毒藥,公主見多識廣,輕鬆點破,罪人楊文柏辯無可辯。」
楊憐雪等人還是不相信,他們的兄長不至於這麼沒腦子。
只有楊檢臉色烏沉沉,他也想到當年安親王夫婦的事情了。
如今證據確鑿,他只能舍了這個兒子。
冷酷的相爺很快想好了退路,讓楊文柏獨自攬下罪名,保住楊家。他豁出這張老臉,捨去楊家一半的勢力,應該可以保全餘下的人。
無論如何,不是刺殺皇帝,不是通敵外國,他就還有復起的機會。
就在楊檢拖著病體拿著先帝賜下的聖旨,終於得以進宮面聖時,他在垂拱殿前被抓起來。
接連被羞辱的楊檢怒了,「你們怎敢如此放肆?」
「放肆的是你,楊檢。」
一道身影從禁軍身後走出來。
看清楚對方的身影,楊檢狐疑道,「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
出現在他跟前的是昔日的禮部左侍郎郭飛白。
只是因著長公主一事,郭飛白得罪了帝王,被貶到鴻臚寺當個小丞。
郭飛白私下喝酒時埋怨過帝王,被楊檢的人聽到,那人將其舉薦到楊檢這。
楊檢笑納了郭家的勢力。
後來,帝王又遷怒郭家,本打算將只是小丞的郭飛白貶到外地,還是楊檢護住對方,且幫對方在鴻臚寺升了一職。
怎麼看,對方都該對自己感恩戴德,而非現在這般居高臨下。
除非,除非當初他是和帝王做戲,故意惹怒帝王……不可能,絕不可能!
郭飛白懶得理會他的那些小心思。
「鴻臚寺那邊存放不少於他國來往的記錄,我找到大曆那邊的國書和往年出使大承的名單,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楊檢預感到不妙。
「當年得到楊大人舉薦,鎮守邊疆的肖將軍,似乎有一半大曆人的血脈。恰恰,」郭飛白面色極冷,「鎮國大將軍查到,肖將軍手中就有紫金散,陛下御駕親征時,肖將軍可是常伴陛下左右,他也承認,他得到你的指示,才給陛下下毒。楊檢,你竟敢裡通外國,謀害陛下,其罪當誅!」
「不,我沒有!」
楊檢咬死不承認這件事。
如果說之前的事情只會讓楊家衰敗,裡通外國和謀害帝王的罪名,足夠誅九族,曾經風光無限的楊家就不會存在了!
他沒想謀害陛下,他的確知道肖將軍的身世,他頂多是知情不報,頂多是明知帝王中了紫金散,卻不曾告訴帝王和太醫們。
畢竟那時他不想讓晏嘯風當皇帝,想扶持一個更小更好掌控的皇帝。
他沒讓人下毒,是肖將軍自作主張。他只是暗示對方給新帝一個教訓,是對方自己要下劇毒!
「對,是他自作主張!是他自作主張!」
「這些話,去黃泉路上說吧,陛下是不會見你的。」
「不,讓我見陛下!讓我見陛下!」
他心心念念想見的陛下此刻正在兒女的陪伴下玩遊戲。
「哈哈哈,又是吱吱贏啦。」
晏吱吱用肉爪抓住一根毛筆,在晏嘯風白皙的臉蛋上畫了一朵小花。
晏嘯風看不到自己的臉,可見晏神醫笑得一臉燦爛,他就知不是符合他氣質的畫作。
女兒這麼大膽就算了,之前膽小如鼠的太子居然也敢在他臉上畫畫。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他低頭看棋盤。
這是圍棋的棋盤,可下棋的規則十分新奇,據說是百花谷自創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