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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知道了。」
郁朝辭溫聲解釋:「他們口中的少爺,算是臣的表弟。」
晏吱吱瞪大眼。
她努力理清楚這其中的親緣關係。
「吱吱是你的表妹,太子哥哥是你的表弟,都是表弟表妹,我們好像更好。」
她暗戳戳的為自己和晏微明說好話,「我們不胡亂欺負人的。」
「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自然良善親和,臣那位表弟……」
對上那雙好奇的大眼睛,郁朝辭還是毫不保留的說了家中事。
這與郁朝辭的娘親有關。
鎮國大將軍的夫人李氏是某個縣令的嫡女,早年鎮國大將軍還沒因為他的姑母,也就是晏嘯風的母親--已故昭文太后獲得一官半職,得到展露才華機會時,只是一個豪氣萬丈走南闖北的鏢頭。一次走鏢的時候意外救下縣令嫡女。
晏吱吱激動的舉起肉爪,「吱吱知道了,英雄救美,以身相許!」
郁朝辭失笑,正要解釋一二,突然察覺到一股灼熱的目光。
他扭頭一看,發現帝王面色不善,仔細一琢磨,『英雄救美以身相許』這話好像不該從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嘴裡說出口。
「殿下,你是從哪兒聽到這話的?」
「說書先生說的呀。」
晏吱吱愛好廣泛,很喜歡去茶館聽書吃點心,茶館裡點心特別好吃。
「咳咳。」
晏嘯風輕咳一聲,吸引了晏吱吱的注意力,淡淡道,「不要什麼書都聽,小孩子不能聽這個。」
「為什麼呀?」
帝王說不出所以然。
晏吱吱扭頭哼了一聲,顯然打算下次繼續去聽。
郁朝辭不敢摻和進帝王的育兒,趕緊往下說,「臣爹娘成親後,得到機會進京……」
鎮國大將軍夫人李氏的生母早逝,她與生父感情不深,但也會盡力幫助生父。庶妹出嫁時,還特地讓人寄去許多首飾添妝。
後來李縣令病逝,臨終前托人送信,讓李氏多多照顧妹妹。
那位庶妹的丈夫去年病逝,便帶著獨子來投奔李氏,暫時在將軍府安頓下來。
將軍府除了將軍夫人的二子一女,又多了一個表少爺。
在大將軍鎮守北疆,郁朝辭忙於事業,二妹去道觀清修時,三弟在外查案,那表少爺就有些跳。
「好吧,原來少爺是指你表弟。」
晏吱吱抱著胳膊,嘟著嘴,「就算是表弟,也不能搶人家東西呀?他壞壞,那幾個僕人也壞壞,你要多管管。」
郁朝辭不得不解釋:「那是姨母帶來的僕人,如若母親不出面,臣不好管,只是母親近來身體不適,疏於管教了。」
他沒說的是,那位姨母沒了丈夫,那位表弟沒了父親,他母親心軟,怕是也捨不得管。
見晏吱吱依舊氣憤,郁朝辭又斂去那絲溫和,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肅殺,「殿下曾經替臣切脈,看出臣中毒,又看出是親近之人下毒。實則臣已經有了懷疑對象。」
晏吱吱顧不得生氣了,擔心的問,「那你抓到壞蛋了嗎?千萬別再受傷了!」
找到真兇的憤怒在這真誠的關懷下熄滅了幾分。
「多謝殿下關心,」郁朝辭直視那雙大眼睛,認真道,「真兇極可能是臣那位姨母,臣還在等待機會人贓並獲,揪出指使她的人。」
要知道,哪怕郁朝辭出事,將軍府的一切也是由三弟繼承。如若三弟過於混帳,以他爹娘對妹妹的寵愛,將府上的一切留給妹妹,也是很有可能的。無論如何,都輪不到姨母的兒子。
如若不是貪圖將軍府的財產,那便只可能受人指使了。
晏嘯風看似漫不經心的喝茶看奏摺,實則一直關注這邊的動靜。聞言,他淡淡道,「吱吱與那位工匠的遭遇,恰好給了你機會。」
郁朝辭懷疑自己幻聽了。
畢竟『吱吱』二字從帝王嘴裡說出口,額外奇怪。
這位新任指揮使不知道的是,曾經帝王多次喚『昭樂』,可是某個小神醫根本沒意識到在喊自己,根本不理睬帝王,帝王只能改口。
「臣愚鈍,還請陛下指點一二。」郁朝辭收起那絲古怪。
晏吱吱趕緊扭頭看向帝王,目光灼灼,「爹爹,你有好主意抓壞蛋啦?你也太聰明了吧~」
將茶盞放在桌上,帝王儘量忽視耳朵逐漸漫上的熱意,在女兒敬佩的目光下道,「他們帶來的僕人衝撞了公主,你公事公辦,並不維護,甚至言語刺激一二,羞惱之下,她會做什麼?」
郁朝辭明白了。
「陛下聖明!」
並不明白的晏吱吱急了,拽住郁朝辭的衣袖,「朝辭哥哥,吱吱怎麼沒聽懂?」
郁朝辭偷偷看了眼帝王,小聲說,「對方顯然很有耐心,每次只下一點毒,估計也是怕事後被追究。可羞惱之下,也許會加大量,甚至等不及下次下毒的時間。」
他向來穩得住,願意慢慢等對方下次出手,可顯然帝王希望他趕緊解決這個麻煩。
仔細一想,郁朝辭也覺得該早些解決了。這會只是砸了表妹的攤子,要搶走小工匠的作品,難保他日仗著身後有將軍府作威作福,魚肉百姓。
晏吱吱聽懂了,她瞅了帝王一眼,垂下小腦袋,又瞅了對方一眼,又垂下小腦袋。
搭在座椅扶手的手不自覺的收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