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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相反,小神醫當即跑到床邊,『咻』的拔了一根銀針。
一般來說,大夫取針時動作輕緩,一點點將銀針旋轉出來,病人頂多察覺到一絲癢意。
可『咻』的拔掉銀針,那瞬間的痛楚有些明顯。
帝王那雙丹鳳眼裡閃過不可思議。顯然,他沒想過有人敢對帝王做這樣的事情。
「你!」
只是拔掉銀針後,晏吱吱難免心虛。
她心想,我是來救爹爹的,又不是來害爹爹的,爹爹已經夠可憐了。
「吱吱剛剛有些生氣,」她嘟囔著解釋,「你別吼吱吱,吱吱也不欺負你,好不好?」
晏嘯風:「呵。」
本就胖乎的腮幫子鼓起來。
「吱吱是小神醫,不和你計較!」
找好理由,晏吱吱輕緩的拔掉那些銀針,收拾好布包,溜溜達達就要離開。
路過一臉震驚的晏微明,她笑嘻嘻的湊過去,「太子哥哥,你用早膳沒?我們一起用膳呀。你宮裡一般會做什麼好吃的呀?」
她就差沒把『我要蹭飯』幾個字寫在臉上。
問話時,她伸出小肉爪,主動抓住晏微明的手腕。
不等晏微明做出反應,笑容從她臉上逃離。
「太子哥哥,你的脈象……」
第11章 有人要害太子
晏嘯風正緩慢起身。
昨日針灸拔毒時,他處於昏迷之中,醒後只覺身體不如往日那般沉重。可這次全程保持清醒,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身體的變化。
小神醫的確醫術精湛,昨日是他以貌取人了。
心裡這般想,可帝王絕不會說出這話。
他篤定,如若他說出口,小神醫必然會得意洋洋的翹起不存在的尾巴。
既然徹底相信小神醫的醫術,此刻聽到晏吱吱的話,他神色微冷,聲音低沉,「太子的身體如何?」
這一瞬間他想過許多,既有太子患病,也有太子如他一般中招,中了奇毒。
「啊,身體如何?」
晏吱吱眨眨眼,「身體很好啊,比你好多了!」
晏嘯風:「……」
晏微明期待的心沉下去。
他並未覺得不適,自然沒往身患重病的方向想。只想著神醫許是看出他每日學習太久,甚至挑燈夜讀,身體略有不適。說不定他能藉此換來功課減少,或是多幾日假期。
晏吱吱仰頭看著他,仿佛看到兩隻狗耳朵垂下去。
搖搖頭,將這種想法甩出去,晏吱吱板著臉道,「吱吱不僅會醫術,還會太素脈呢!」
晏微明:「太素脈?」
「就是吱吱可以通過你的脈搏變化來預言你的貴賤、吉凶、禍福的方術,勉強算是一種特殊的相術吧,不過吱吱沒學相面之法,別的師兄學了。」
此刻,晏嘯風已經穿衣起身。
他曾經聽太醫令提及過太素脈,只是不曾放在心上。前朝後邊幾個皇帝被方士坑得極慘,大承好些個帝王則是被和尚們騙得團團轉。無論道佛,他都不信。
一旁,孫榮發想起郁朝辭的囑咐,適時道,「奴婢曾聽左衛上將軍提及過,小神醫替他切脈,切出好些事,既能知曉他的家境,還能預言日後之事。」
晏吱吱趕緊點頭。
「對對對,朝辭哥哥身邊有小人,有人下毒害他!」
帝王瞬間沉下臉。
郁朝辭是他信任和看重的臣子,也是他的表侄。郁朝辭的父親是如今鎮守北疆的大將軍。於情於理,他都不會看著郁朝辭出事。
「傳左衛上將軍。」
他吩咐下去,又看向晏吱吱,這次鄭重許多,「小神醫,你可算出什麼?」
「嗷,」聽出這句『小神醫』是真心實意的,晏吱吱忍不住笑出酒窩,可想到太子的脈象,她又噘著嘴,不太開心道,「他身邊也有小人。」
她細細說出結果,「是弦脈,三部都弦,是肺氣不足。肺與父母有關,太子哥哥的爹爹有危險。」
晏微明急道:「小神醫,你不是替父皇解毒了嗎?父皇為何又有危險?」
「哎呀,你別打岔。」
晏吱吱抬起一隻手,試圖捂住晏微明的嘴巴,只可惜她太矮,夠不著,只能鬱悶的收回爪子。
「都說了你身邊有小人呀,小人利用你害爹爹,這次吱吱治好了,可下次小人還是要害爹爹啊!」
晏微明以為神醫只是簡略稱呼他的父皇,省去『你的』二字,並不知小神醫將他的父皇當做爹爹。他努力理解這段話。
有人之前借他的手謀害父皇,如今小神醫救了父皇,那人在不久的將來會想出新辦法。
這不就意味著父皇中毒與他有關嗎?
晏微明嚇得『撲通』一聲跪下,「兒臣有罪,請父皇懲罰。」
晏吱吱傻眼了,怎麼說著說著就跪下了?
不過晏微明跪下後,這身高倒是方便她摸對方的腦袋。
偷偷摸了摸太子的腦袋,晏吱吱收回爪子,偷偷瞅了晏嘯風一眼,發現對方在看她,心虛的將爪子塞到身後。
晏嘯風收回目光,淡淡道,「起來。」
晏微明戰戰兢兢的起身,「父皇,能否將此事交給兒臣去查?」
因著帝王是回到京城後毒發,而不同的毒發作時間不同。因此可懷疑對象實在是太多了,既有大曆人,也有北疆那邊的人,更有一路回來遇到的所有人,以及京城中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