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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巴巴沒有了,嘴角還不聽話的彎了起來。
明蘇暗嘆口氣,在沈輕衣面前,她這輩子估計都支棱不起來了。
彎腰打完水,叮囑開始漿洗衣服的沈輕衣幾句後,明蘇才去隔壁園子繼續開荒。
今日除了早間那會的突發狀況,過的和昨日沒什麼區別。
沈輕衣洗完衣服晾曬好,便去荒地裡頭開始扒拉枯草樹枝,面對明蘇控訴的目光,泰然自若。
她發熱期過去後,身體舒服許多,也不像前幾日那樣嬌弱了。
只是在太陽底下干點活而已,不用出多大力氣,累不到她的。
可明蘇不那麼認為,沈輕衣身體虛弱這點,已經烙進她心裡,就是對方坐在涼亭里什麼都不干,還要分心掛念一下。
更別說早上遭了場無妄之災,經歷那麼一番折騰,這會身體能不虛嗎?
但早上那場風波,她不好提出來,免得揭了看起來像是沒事了的沈輕衣的傷疤。
明蘇只好悶頭幹活,在太陽熱起來後拉著沈輕衣去涼亭里歇息。
鑑於以前的生活習慣,明蘇總是想著不浪費時間多做點事,在看到這處園子荒廢著,便忍不住想要墾出來。
不管是栽種些皇帝老兒那裡順來的良種稻穀,還是栽些其他東西,都比空在那裡要舒心。
她安排的計劃里,開墾荒地這活,自己來就行,累點苦點沒關係,就是苦幾天的事。
可她沒想到沈輕衣不樂意,不僅不樂意,還說服了她,也跑到地里幹活。
努力幹活的沈輕衣,身上那股子看開世事平靜等待死亡到來的淡然,在一點點消失。
整個人重新鮮活起來,基於這點,明蘇心裡再不願,也沒去阻止對方下地吃苦。
病弱的沈輕衣,在這麼死氣沉沉的地方孤身一人,心裡會有多絕望,明蘇不用去經歷,光想一想就感到窒息。
但是今天的情況與往日不同,沈輕衣遭遇了算計,雖然看起來正常了,內里到底什麼樣,明蘇不知道。
她想著,便是這處園子再遲幾天開出來也沒關係,歸根結底還是人重要。
想通之後,明蘇按著沈輕衣再歇一會,她自己也沒去繼續墾荒,而是打水往小湖裡灌。
這活沈輕衣搶不來,聽話的坐在涼亭里看著。
午時沒過多久,明蘇便停下手裡的活,拄著鋤頭柄笑道:“天熱了,咱們回去吧?”
正在後頭扒拉枯草的沈輕衣聞言微怔,似乎有些詫異明蘇怎麼這麼早就喊著要回去。
還不是讓她這個身體嬌弱的人先回,而是她們一起回。
將面前還沒砸碎的土疙瘩裡邊的枯草撈出來,沈輕衣平整完那塊地,站直身子看眼太陽的方位。
她疑惑道:“還沒到午時正,不再干一會嗎?”
明蘇扛著鋤頭走過來,笑著將沈輕衣手裡的釘耙沒收了,“我餓了呀,真的要挨餓幹活嗎?”
打算顧著沈輕衣身體,重新安排乾活時間和進度的明蘇,開始耍無賴扮可憐了。
到點就回去歇著,看你還怎麼折騰,看你還怎麼讓我心疼和憂慮,哼!
自我感覺找到了開荒種地與照顧沈輕衣身體兩件大事之間的平衡點,明蘇心裡有小小的驕傲。
沈輕衣不知道明蘇心裡那點小九九,她擦了把汗跟在後面,心裡挺高興的。
這人終於明白勞逸結合了!
兩人路過菜園子,沈輕衣彎腰摘菜打算午飯時炒肉片,明蘇在一邊幫忙。
趁摘野菜的空隙,她查看了一遍秧苗的生長情況。
小指頭那麼高的秧苗,像是在菜地里茁壯成長的野草。
這塊菜地是真的特別肥沃,兩天時間不到,苗已經長這麼高了。
明蘇看眼身後開出來大半的園子,心想馬上就可以試著栽種這些秧苗。
擔心沈輕衣後面會把秧苗當野草拔了,明蘇一臉驚喜的將沈輕衣喊到面前,“輕衣,你看這裡竟然會有谷種發芽了哎!”
肥美的菜葉,將那些秧苗遮住了,撥開葉子才看清楚下邊長的小嫩苗。
沈輕衣看眼秧苗,五穀不分的她怎麼看那都是一根根野草。
但對明蘇的信任,確切的說是對會種田和製造農具的明蘇的信任,她認真的看著那些秧苗,在心裡默默記下它們的樣子。
新作物的出現,讓沈輕衣對未來充滿希望。
於是午飯的質和量,都有了明顯的提升。
明蘇推出自己暗暗播撒的谷種後,見沈輕衣沒有存疑,心裡大大的鬆了口氣。
她準備的作為明家天才,卻認識秧苗的理由,都不用說出口,那傢伙就全然信任,心情愉快的投入到午飯的準備工作中。
一時有些心虛的明蘇,藉口去看碧春那兩丫鬟,暫時離開偏殿。
這次沈駿的算計,或許有碧春她們參與,或許沒有。
明蘇卻不會心存僥倖,去相信那兩人會置身事外,這樣對沈輕衣來說有些不負責任。
任何有威脅的隱患,都該扼殺在搖籃里。
畢竟兩個丫鬟,算是受她連累跟來這裡受苦的,心裡會不會由怨生恨,明蘇並不清楚。
碧夏且不說,就碧春的性格,不搞點動作都對不起她的囂張跋扈。
對身為女帝的沈輕衣她都敢明目張胆的怠慢,若是搭上氣焰更加囂張的沈駿,還不知道會搞出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