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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在吃醋與甜蜜里來回徘徊,明蘇迎來了八月,並且很快沒工夫吃飛醋了,因為她要忙著準備稻穀收割事宜。
雖說菜地那塊稻田很小,但也需要先摸清楚封雪帶來的那些器具的使用方法。
別說,這外邊的東西就是花樣多。
耕田的,插秧的,割谷脫粒一體的,就連舂米這些都預備了,好幾種類型樣式,輕巧靈便的很。
只一眼明蘇便喜歡上了,將東西搬到單獨清理出來的院落里,還特意將那處院子修繕一遍,生怕風沙灰塵讓好不容易運回來的機器受損。
做這些雜事時,倪雨琳那個怪女人忙前忙後的跟著,嘴裡也不知道叨叨些什麼,在紙上寫寫畫畫,要不是沈輕衣陪在一邊安撫,明蘇就要將這礙事的傢伙扔出去。
處理完機器的事,剩下那頭帶過來的牛崽子,也安頓好了,就在雞窩隔壁,方便她每天打掃衛生。
折騰了好幾日的工夫里,不光是菜地那邊的稻田,連空間裡的稻田都由綠轉黃,稻穀沉甸甸的低了頭,一派豐收之景。
菜地那塊小稻田,是她和沈輕衣一起栽種的,如今到收割時候了,依舊是她和沈輕衣一起收割。
跟過來圍觀的封雪要幫忙,被沈輕衣制止,讓她和倪雨琳在旁邊候著。
這塊稻田所代表的意義,那兩個不相干的人不會懂。
她學明蘇割穀子的樣子揮舞著鐮刀,笑容是從未有過的輕快,彎腰時的辛苦已經不值一提,承載了希望的飽滿穀粒,才是她快樂的源泉。
沈輕衣頂著一腦門汗,與明蘇將這塊有了特殊寓意的稻田收割完,然後抱了稻穗去空地脫粒。
所得不多,大概四斗的量,換算下來一百來斤。
明蘇卻很歡喜,這產量稍稍超出預期,她以為能到三斗就算不錯了,沒想到能有四斗的量。
她看到稻穗上還有些穀粒殘留,彎腰將這些稻草綑紮好,回頭掛在雞圈裡讓那群雞扒拉一陣,再拿去餵牛。
真真是精打細算了。
紮好裝穀子的麻袋,順便摘了些新鮮瓜果蔬菜,明蘇扛了糧食和稻草,還能空出手來牽著沈輕衣。
而跟來的兩位旁觀者,則拿了裝滿蔬菜的菜籃子,一臉歆羨的看著前邊相攜回家的璧人。
這其中封雪尤其羨慕。
過幾天便是中秋,本就不太平的天下,被那些傢伙再度掀起風浪,攪得四下不安,也不知道參與其中的高月,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抽空歇一歇……
不過即便有時間歇息了,怕也是懶得來這裡吧?
在心裡長嘆幾聲,封雪收了愁思安靜走在後邊。
臨近院門,沈輕衣回頭去看身後兩人,笑道:“摘了許多菜回來,今晚就在我們這邊吃吧?”
倪雨琳是向來不見外的,且她也忍了封雪那糟糕的廚藝好一段日子了,如今能蹭上隔壁的飯,簡直求之不得。
拎了菜籃的封雪看眼沈輕衣那滿是汗漬,卻尤為輕鬆甜蜜的笑,沉吟了下也點頭答應。
過來兩個多月,她是眼睜睜瞧著女帝一日日鮮活起來的,而今日豐收後,這位被臣子和百姓拋棄的帝王,似乎又找回了曾經的自信與驕傲。
她不由去看旁邊噘嘴表示不滿的明蘇,突然想起高月從廢星回去後曾經說過的話:她們會好起來的。
那時候封雪不信,以為高月只是心神錯亂下的安慰之語,現在看來,還是那傢伙眼神犀利,直覺敏銳。
院外夕陽西下,黃昏將至,院裡的四人各自忙活開。
沈輕衣將清洗蔬菜的輕省工作交由倪雨琳,而伸向隔壁雞窩的魔爪,則落到上過戰場的封雪頭上。
其實明蘇也可以擔當殺雞重任,但那傢伙一聽要捉她好不容易養大,剛剛能下蛋的雞請客後,就炸了:“它們……它們才幾個月大啊,還是崽子啊!輕衣咱能不能吃別的?全是素菜也行呀,我不介意,估計捲毛和魚鱗也不會介意的,她們這段日子都胖了!肯定不好意思和你搶爐灶上煨著的雞、肉湯……”
聽了一耳朵的封雪、倪雨琳:“……”
謝謝,我們不會搶女帝的補品,雖然聽到了那個嘴瓢禿嚕出來的雞字,為了女帝的面子也會當沒聽到,但是不代表我們不介意菜里沒有葷腥好嗎?!而且你哪隻眼瞧出來我們胖了?!
再者,下蛋的雞還能叫崽子?摳門也要有個限度好吧!
沈輕衣早就料想到會這樣,但倪雨琳說需要進一步搜集明蘇身體變化的數據,因為平時的日常數據壓根看不出哪裡有變動。
作為最熟悉明蘇的人,沈輕衣思前想後,猜測是不是上次酒醉引發了某個節點導致身體異變。
恰好今日大豐收,心裡也很高興,想要和人分享這份愉悅,她才提出一起吃頓飯的話。
不過倒是沒料到明蘇對外人會這麼摳,明明中午才宰了一隻雞給她補身體。
沈輕衣心裡甜蜜,面上維持得體的笑,柔聲哄道:“不是說雞圈有隻大公雞挑食還霸道麼?咱們就拿它來殺雞儆雞好不好?要是還留著它,我去雞窩摸蛋,還會被攆,昨日它就追著我攆了一會!”
為了明蘇的身體,沈輕衣也是拼了,當著臣子的面抓著身前那人的衣擺撒嬌告狀。
聽了女帝的話,腦子裡已經腦補出堂堂帝皇被雞攆著跑的畫面,封雪、倪雨琳齊齊抖了下,雙雙偏頭,不敢直視幾步開外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