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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心疼丟失的衣服,她心疼明蘇,心疼到放棄女帝的顏面,也想做一個和明蘇一樣斤斤計較的俗人。
只為了陪在那傻子身邊,一起走完剩下的路。
被潛意識支配了一瞬的明蘇,回過神後從沈輕衣掌下直起身,挺了挺脊背。
不動聲色捏了捏有些發熱的耳尖,她努力忽視掉剛才因為沈輕衣摸到額頭時,脊背上傳來的酥麻感。
微紅了臉的明蘇口是心非道:“嗯,我也不是小氣,就是干農活比較費布料,想著能省就省。”
沈輕衣溫笑點頭:“我明白,那麼現在是去找衣服,還是繼續去園子那邊墾荒?”
衣服當然沒有開荒重要。
況且心疼了一陣後,再回想剛剛那點小家子氣,明蘇覺得羞恥之餘,還有點不安。
心疼衣裳的心思,自然也散了。
也不知道沈輕衣她,會怎麼看待這樣的自己……
會不會起疑呢?原身可是天才一樣的人物,便是後面成了廢人,也不該如此小家子氣。
但和沈輕衣相處時,不知不覺便展露了最真實的一面,明蘇垂眸,忐忑地等待沈輕衣的反應。
若是起疑,她該怎麼說,沈輕衣才會相信?
明蘇很糾結,她沒法向沈輕衣坦白自己的來歷,坦白的話,就只能接受灰飛煙滅的結局了。
畢竟她是沈老頭花費大力氣從異界偷渡過來的異魂,於這方世界,是變數。
而變數,總是不安定的。
一旦被察覺,身死魂滅是小事,明蘇擔心那無形的世界意志,會遷怒沈輕衣。
誰叫罪魁禍首的沈老頭已經被帶走了呢。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天神發怒是什麼樣,她不太敢想。
時間過的分外緩慢,忐忑了好一會的明蘇,始終沒能等來沈輕衣的質問。
她抬眼,對上的便是沈輕衣那仿若洞悉一切的含笑眼眸。
“嗯?馬上未時末了,不去找衣服嗎?”沈輕衣疑惑道。
沒有等來質問的明蘇安心,又沒徹底安心。
她點頭,麻利地合上箱籠,去廚房拎了解渴的茶水,和沈輕衣一起往外邊去。
“那麼大的風,衣服肯定飛遠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去地里幹活吧。”短時間內,明蘇不想在找衣服這件事上過多糾結了。
畢竟提起找衣服,就聯想到她小家子氣,繼而會去思考質疑她為什么小家子氣。
不管是為了在沈輕衣心中的印象,還是為了捂住自己的真實來歷,明蘇這一個月,都不想再提這件事了!
旁邊沈輕衣輕笑,聲音里是無限的包容:“好,都聽你的。”
她舉著油紙傘,往明蘇那裡靠了靠,將兩人都囊括進傘下那點陰影里。
沈輕衣算得上縱容的態度,讓明蘇心裡感激,對她的喜歡,似乎又深了些。
油紙傘從偏殿,一路遮擋頭頂烈日,直到進了院子才被沈輕衣收起來。
院子裡,晾曬衣物的地方,果然空空如也,只剩堅固的晾衣架子還在原地。
明蘇下意識去看沈輕衣,對方卻拿了油紙傘和竹籃,先往涼亭那邊去。
一副真的聽明蘇安排,迫不及待要下地勞作的樣子。
明蘇收回視線,垂眸輕笑,沒有跟過去,而是往菜地那邊走,打算查看菜地裡頭的秧苗。
風沙肆虐,肥美的野菜被蒙了厚厚一層塵土,好在下面的秧苗沒受波及,撥開菜葉就能看到精神抖擻的小苗。
明蘇摸了摸幼苗,轉身去井裡打水,將菜地澆了一遍,洗掉野菜葉子上的沙土,才往涼亭去。
亭子裡邊,沈輕衣擦掉石桌椅上的塵土,將茶水擺出來,又去湖裡洗乾淨毛巾,這才坐下來等澆完菜地的明蘇。
沈輕衣倒了茶水遞到剛進涼亭的明蘇面前,問道:“秧苗還好嗎?有沒有被風摧折?”
“有野菜擋著呢,沒事。”明蘇接過茶水,笑呵呵的:“照這種速度生長下去,不出五六天就可以栽種了。”
沈輕衣好奇問:“要是再快點呢?”
“再快也快不了多少,這處菜地還算肥沃,養東西,要是秧苗生在湖邊這些荒地裡頭,就算精心照料怕也得十天半個月。”
沈輕衣點頭:“嗯,秧苗生長快,對苗有沒有損傷?”
明蘇看眼好奇寶寶般的沈輕衣,耐心道:“土地肥力好,天生地養的肯定沒事;但是人來施肥的話,沒把握好容易燒苗,而且我們也沒糞肥用啊。”
“沒關係,沒有糞肥,秧苗也可以長很快的。”沈輕衣輕聲對明蘇道。
作者有話要說:
明蘇:輕衣,聽說你想獨占我?
沈輕衣(微笑):嗯。
明蘇(壞笑):那現在就來盡情占呀!我躺好了!
第22章
沈輕衣篤定的話,擅長種田的明蘇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反駁,而是聊起其他來略過這個話題。
熟悉田間勞作的農人,都明白糞肥對於作物的重要性。
沒有糞肥,再是肥沃的土地,經年累月下來,也會慢慢種不出東西來的。
沈輕衣的話,很是外行了。
換做別人來說這樣的話,明蘇肯定要追著懟上兩句,讓對方明白田並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便能種好的。
對著沈輕衣,她不捨得懟。
話題從秧苗轉移到荒地開發上,兩人在涼亭里坐著喝了會茶,看太陽不那麼曬了,才去荒地裡邊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