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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蘇熟悉的舂米工序頗為複雜煩累,有了機器後倒是省卻許多工夫,按照說明書講的那樣將稻穀放進機器里,然後分別放好裝米與裝糠的容易,她就不必守在這吵鬧的屋子裡了。
菜地那塊稻田重新翻耕,菜地有些過季的蔬菜也需要處理,播上新的菜種,然後便是園子裡那些沒有種東西的荒地。
自從有了養牛的打算後,那些荒地明蘇都會抽空澆些水,從空間田埂邊長勢繁茂的野草里選了些出來栽進地里當牧草。
如今荒地不再是光禿禿一片了,適應外邊環境的野草漸漸長高,用不了多久就能割來餵牛。
池塘里荷花還開著,田田荷葉間不少蓮蓬長勢喜人,有的蓮蓬碗口那麼大,明蘇便是衝著那些蓮蓬進來的。
小湖裡魚苗還沒長成,水當然是不能缺的,她也懶得下水,只是在岸邊撈了些碩大的蓮蓬抱在懷裡。
新鮮蓮子吃起來香甜脆口,汁甘味美,炎炎夏日裡還能養心安神,算是一類可口的小零嘴。
明蘇邊走邊剝,等到舂米的機房,一捧蓮蓬已被她剝完,蓮子裝在口袋裡,進屋清理了已經停轉的機器周邊散落的米粒和米糠後,又將屋子打掃一遍,拎了米和糠關門出去。
回了偏殿,倪雨琳還沒走,陪沈輕衣坐在屋裡聊著什麼。
明蘇將米糠擱在月牙門洞邊,去廚房草草洗漱後掏出兜里的蓮子裝進碟子裡,拎著新鮮出爐的稻米進屋。
沈輕衣眼帶訝異的看著那碟蓮子,然後便笑了,遞上準備好的茶問道:“去湖邊了?”
“嗯,輕衣你們快嘗嘗,這東西好吃著呢。”
沈輕衣接了碟子放在桌上,示意倪雨琳先嘗,她則去看明蘇右手拎著的袋子,“這是碾出來的稻米嗎?”
明蘇展開袋口,撈出一把雪白米粒笑道:“晚上煮來吃吃,看看口感好不好。”
跟雪粒似的好看,吃起來口感應該不會很差。
“行,一會放屋裡去。”沈輕衣端著茶杯遞到明蘇面前,“喝口茶,滿頭大汗的又去園子裡轉了一圈吧?”
低頭就著沈輕衣手裡的茶杯喝完茶水的明蘇解釋:“不熱的,剛剛在廚房洗了把臉,這些是還沒幹透的水。”
沈輕衣笑著替她擦乾,沒有多說什麼,坐回桌邊看明蘇去放稻米了,才拈了枚蓮子剝起來。
只那眼角眉梢,滿滿的都是歡喜。
一邊吃蓮子卻吃了滿嘴狗糧的倪雨琳默默降低存在感,並在心裡反思自己是不是該去找個對象了。
想到外邊那些alpha的德性,她也懶得去剝蓮子裡的芯了,一口咬下去滿嘴苦澀,極好的止住她想要脫單的念頭。
像明蘇這樣軟趴趴沒半點脾氣還會疼人的alpha,真不好找。
沈輕衣看眼倪雨琳有些找虐的吃法,不敢苟同,規規矩矩剝了外殼後去芯,將剝好的蓮子擱在碟子裡,等明蘇回來一起吃。
因著高月的突然造訪,給了封雪驚喜的同時,也讓倪雨琳暫時無家可歸,一直在沈輕衣這邊待到晚飯時分。
正好隔壁那兩人膩歪了一下午,大概也膩歪夠了,日暮時領了高月過來的封雪容光煥發,宛若新婦。
兩人是沈輕衣讓明蘇過去叫來的,從倪雨琳嘴裡聽多了封雪於廚藝上的豐功偉績,有些不忍千里迢迢奔來的高月受那廚藝荼毒,便多煮了些飯,恰好讓她們也嘗嘗自己辛苦種出來的稻米。
飯菜並不豐盛,卻比上次高月來時吃的那兩頓要好太多。
席間有封雪湊趣,即便多了個冷冰冰的人,氣氛也並不凝滯,每人倒上一杯酒,淺斟慢飲的其樂融融吃完一餐飯。
臨到亥時,心滿意足的封雪拉著自家未婚妻謝過沈輕衣後告辭,倪雨琳跟在後邊笑道:“叨擾一天了,多謝款待,今日晚飯很好吃,特別是那米,吃來總覺得渾身舒坦,明天我還能過來蹭飯嗎?”
她眨著眼看向明蘇,一臉回味,顯然是真的很喜歡吃新出的稻米。
明蘇被倪雨琳看著,瞥開視線嘀咕道:“想來就來唄,看我幹什麼,家裡都是輕衣做主的。”
並沒壓低聲音的嘀咕,另外兩人都聽到了,快走到院門口的封雪笑著回頭道:“那也加上我們倆哈!”
封雪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然不捨得讓心上人吃苦。
沈輕衣含笑點頭:“沒問題,這兩天就在我這裡吃吧。”
倪雨琳一臉欣喜的狂點頭,看沈輕衣的眼神像是在看天神,那邊封雪也勾了笑,湊到高月耳邊嘀咕。
話語尤其少的冰塊則俯身側耳聽著,視線在明蘇身上略作停留,等封雪嘀咕完了,她才站直身子點頭,與沈輕衣點頭致意後,跟在雞血狀態還沒下來的封雪身邊走了。
今晚被冰塊臉忽視了一把的明蘇撇嘴,去看賴在院裡還不想走的倪雨琳:“倪大夫,很晚了,該歇息了。”
倪雨琳笑呵呵與沈輕衣揮手:“明天咱們繼續討論清安居士的詩詞哈!”
沈輕衣笑著頷首。
連居士倆字都沒整明白的明蘇送倪雨琳出門,在門口站了會才回身進屋,幫著沈輕衣收拾碗碟。
“輕衣,清安居士什麼意思?”
“虞朝一個很有名的文人,這是她的號,抽空我念她寫的詩詞給你聽好不好?”
還在想號是個什麼東西的明蘇點頭,麻利的收拾桌上碗碟,要不是時辰真的不早,她現在就想聽聽那個文人到底寫了些啥,值得她家輕衣如此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