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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一段話後,中也就此安靜了許久,心情緊張又不安,如同一位是在法庭上等待宣判的犯人。
清明之月被隱於朦朧雲霧中,被月光籠罩的世界一瞬間變得黯淡了下來。
秋澤久久凝視著中也,心情起伏不平。
明明他也用不光彩的手段偷聽到了中也的身世,甚至在這之前也隱隱有所猜測,可他那時的心緒卻遠遠沒有現在中也親口說出他的身世時來得震撼。
他好似站在暴雨下的狂風海浪中,激盪的心就像是在洶湧的海浪中乘帆。隨後暴雨將歇,溫和的雨水和泛起的海水的漣漪成為生命的養料,讓海面煥生為一座繁花之庭,在透射的陽光下悉數盛開。
讓他的心臟也為之戰慄。
他似乎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得到了一個人破釜沉舟般全身心的信任。
如此赤誠,赤誠得有些過分了。
許久之後,他才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中也,對你而言,將這些事告訴我很危險,你應該知道的吧?這關係著你的自由、你的生命安全、以及你的未來,背叛者無處不在。」
橘發少年略不自在地瞥了瞥頭,小聲嘟囔道:「如果人生里連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都沒有,那也太可悲了吧。」
他不希望自己是這個可悲的人。
「所以呢,你要做這個背叛者嗎?」中也認真地看著秋澤。
只比中也大了三歲身高卻高了中也一小截的銀髮少年將指尖放於耳垂上的那一枚黑色耳釘上,觸感溫涼。
他的唇角彎了彎,似是無奈,朝著中也走進了兩步,將橘發少年擁入懷中,完完全全地攬入懷中。
低垂的目光下,中也的耳垂一瞬間染上了一點緋紅的色澤,害羞卻又虛張聲勢地喊道:「喂!你這是做什麼?」
抱著中也的秋澤聲音有點悶悶的:「我看中也有點緊張的樣子,所以給你一個抱抱哄哄你啊!」
橘發少年一瞬間跳腳炸毛:「誰緊張要你哄了!我才沒有!」
秋澤順手rua了一下中也腦袋後才放開他,惹得中也朝他瞪眼之後,笑容明朗地看著中也。
「既然我知道了中也的秘密,作為公平的交換,那我也應該告訴中也一個我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第27章
銀月破開朦朧雲霧。
秋澤看著天上的銀月, 晴綠色的眼眸認真而專注。
「中也,我不是人類,也並非是這個世界滋養出來的存在, 而是來自於遙遠異界的妖。」
「哈?你在開玩笑?」中也驚詫又懷疑,「怎麼看也是個人吧?」
秋澤:「……中也,雖然你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罵我,但是,閉上眼, 然後重新看著我。」
中也雖然很懷疑,但他還是如秋澤所說閉了閉眼。
再睜眼時, 眼前人雖然面貌沒有改變, 但對方給他的感覺卻完全變了。
若是秋澤以這幅樣子出現在外面, 任誰在第一眼看到他時都會覺得他是一個異類。
秋澤抬起手,在手心裡凝聚了一朵冰花,孤零零地在他的手心裡融化成幾滴水。
在中也的注視下,幾滴水卻源源不絕地分離出汩汩水流, 一注流水飛到中也臉側,打濕了他的一點發尾。
隨後, 流水匯聚於手心裡的一點, 一株幼嫩的小苗在他的手心裡生長, 開出白色的花朵。當花朵的生命盛放到極致時,星星之火燃起, 將枯朽的花朵燃燒成灰燼。
橘發少年睜大了眼睛。
「中也,沒有人可以使用這麼多的異能。」秋澤給中也的感覺又變成了原本的模樣,無奈地說道, 「我用的冰不是異能力, 而是在來到這個世界, 觀察了這個世界的異能力者之後,才選擇了冰作為我使用力量的一種形態。」
他當初在老爸那裡學的東西非常的雜,什麼都有一點。老爸給他的那一本術法書,他本以為只是一本而已,卻沒想到那是一本目錄,從此開始了慘無人道的學習生涯。
老爸對他的要求是把每一個術法都學會精通,當他差點學到禿頭的時候問老爸可不可以少學一點時,老爸才一臉「慈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說自己將這些術法寫成書也是很累的,這是特意為他寫的。
他驚呆了,以為這些術法老爸每一個都會,但老爸卻一臉無辜地說這些他一個都不會,只會使用自己的精神力,氣的他當場表演吐血。
但是老爸為了哄他繼續學,說爸爸也在學這些術法,想著有爸爸和他一起痛苦地學這些東西,他才堅持了下去。
然而天真的他完全沒想到,爸爸學這些是甜甜蜜蜜非常興奮的,而他,寒窗苦讀。
只是,再後來長大了一些之後他才明白,他學的這些東西,別人一輩子也接觸不到。
老爸的身上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但爸爸應該清楚這些。
中也的表情凝固了,嘴巴微張,漂亮的藍眼睛也睜圓了一點。
半晌後,他瞅了一眼將自己往他懷裡縮了一點睡得很香啥也不知道的栗子,才一言難盡地說道:「你和我認知里的妖一點也不一樣。」
中也從有意識起到現在,唯一遇到的一隻妖就是栗子,但這傢伙每天吃吃喝喝睡覺,要不然就粘著他撒嬌,完全就是一隻普通人定義里的可愛小寵物。
因此中也對妖怪的印象也變成了栗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