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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年側福晉生孕了好幾胎,她身邊的奴才,雖說沒有變成婦科專精,可最簡單的孕婦氣色精神等外在表現,還是能看出一二來了。
尤其是如今還是十二月底,一年中最冷的時候之一,外面時不時的飄著小雪。
這麼惡劣嚴寒的天氣,要年側福晉這個體弱的孕婦搬家,實在是有些折騰人。
「不能去請太醫!」年側福晉躺在床上,面白如紙,小聲的說道:「不能在這個時候冒出頭來,打了皇上和娘娘的臉。」
她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說自己體弱不能搬動,豈不是說去請聖旨的四福晉不賢,下聖旨讓大家搬家的胤禛不慈?
這些日子外面流傳著什麼流言蜚語,年側福晉又不是不知道。
要說年家父子幾人,年遐齡、年希堯和年側福晉都是一樣的處處謹慎小心翼翼的性子,而年羹堯卻偏偏是個例外,少年得誌異常猖狂,一般人都不放在眼裡。
因此,年側福晉認為這個時候寧可自己受點罪,也不可能多事,讓別人抓到機會,對胤禛不利。
真愛?
嗯,反正沒有到為了胤禛,年側福晉可以無怨無悔去死的程度。
感情肯定是有一些,但還有一些也是算計。
已經懷過幾胎,這一胎,年側福晉自己也感覺到不好,怕是難以保住,就算保住了生下來也恐怕未必能養大。
年側福晉已經有了九阿哥福惠,還沒有走到山窮水盡的那一步,這一胎她可以做些文章,讓胤禛更疼惜自己,然而愛屋及烏,疼惜到福惠身上。
一旁幾個奴才卻不知道年側福晉的這番打算。
知書聽了這話,急了,「可是主子,您現在這樣,對您的身子和肚子裡的小阿哥都無益呀!」
「養心殿到永壽宮又不遠,娘娘已經把離這裡最近的宮殿分配給我了,我不能不知好歹。」年側福晉說道。
因為胤禛尚未正式下旨冊封嫡福晉烏拉那拉氏為皇后,不能稱呼她為,「主子娘娘」,但如果還是稱呼,「福晉」又有些不敬,所以大家都默契的叫四福晉為,「娘娘」。
而其他人,因為也沒得到正式冊封,所以宮裡面的人都稱呼為某某主子。
「主子……」司琴想要再勸,卻不知道如何說好。
這事,四福晉的確做得已經仁至義盡了,最近的一個宮殿分配給了年側福晉,可以說就是兩面牆的距離。
「我心意已決,你們快去收拾東西吧!」年側福晉吩咐道,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一副不願意再聽她們話的意思。
到底年側福晉是主子,她們都是奴才。
主子既然執意如此,做奴才的也不敢攔著,只能依照年側福晉的話,去收拾東西。
其他人可就沒有年側福晉這樣,「甜蜜的負擔」,大家收拾好東西,就等著內務府的奴才過來幫忙搬家。
四福晉是第一個,搬到了承乾宮。
然後是蕙蘭、年側福晉、李庶福晉……
欽天監這個吉日倒是選得好,難得既沒有下雪下雨,也沒有吹風。
搬起家來,倒是要輕鬆很多。
不過這和蕙蘭沒什麼關係,她就現在養心殿後殿等著,等內務府的奴才把東西搬過去,桔子於安等人先去收拾妥當。
把翊坤宮正殿的地龍火炕都燒好,屋子裡暖和起來後,才坐上捂得嚴嚴實實的轎子,從養心殿後殿被抬到了翊坤宮正殿明間。
下了轎子,直接就是明間,一點也不會被風吹著,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寒冷。
「主子,您瞧瞧,若是覺得哪裡不妥,奴才們重新布置。」桔子扶著蕙蘭的手說道。
蕙蘭瞧了瞧,她在雍親王府居住的西大院正房也是面闊五間,翊坤宮正殿同樣也是面闊五間,只是每間屋子要稍微大一點,但也沒有大到哪裡去。
所以此時此刻翊坤宮正殿的布置擺設,都是按照雍親王府西大院正房的布置擺設來的,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還願。
「這樣就好了,等我看得厭煩了,在換一換陳設擺件,如今就這樣吧。」蕙蘭笑著說道。
「是!」桔子等人笑著應道,主子滿意就好。
等蕙蘭打量完屋子,坐在火炕上,她帶進宮來的奴才都默契十足的跪在蕙蘭面前給蕙蘭道喜,「奴才恭喜主子,賀喜主子。」
「行了,快起來,皇上還沒正式下冊封聖旨了,當不得你們這聲恭喜。」蕙蘭笑著說道。
「主子,這都是遲早的事。」於安笑著說道。
蕙蘭聞言一笑,然後對著橙子說道:「去把我昨天交給你的匣子拿來。」
橙子依言照做。
蕙蘭接過匣子,打開,裡面放著一個個的荷包。
「我早就知道,你們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行了,都有賞。」蕙蘭笑著說的,然後一人賞了一隻荷包。
分完後,匣子裡還有一個顏色不同的荷包。
蕙蘭拿了出來,對著於安說道:「平時張高管外,你管內,在我心裡,我能走到今天,你們兩功勞一樣大。
張高在外走動,時不時就能得到賞賜,可憐你一直跟在我身邊,平日裡很少得別人的賞賜,這個算是我補給你的,這些年辛苦你了。」
於安聞言眼眶都紅了,感動得幾乎想要落淚,強忍住淚水,又跪在蕙蘭面前說道:「奴才不辛苦,能夠伺候主子,是奴才這輩子最大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