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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福晉聞言卻立馬冷下臉來,一臉寒霜眼睛直勾勾的看向白嬤嬤,冷聲道:「怎麼,你也想要你女兒成為主子,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不成?」
出了張嬤嬤母女的事情後,四福晉對這方面的事情格外敏感。
白嬤嬤聞言立馬跪下,「主子明鑑,奴才萬萬不敢有此心,奴才的女兒已經許了人家,若不是王爺突然得了時疫,都已經出嫁了。主子明鑑,奴才知道這事會讓您心裡難受,但自古以來,這後院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庶福晉以前多得寵,可一朝側福晉入府得寵懷孕生子,還不是讓她方寸大亂,以至於做出那等糊塗事。」
聽了白嬤嬤的話,四福晉面色稍緩,但臉上依然沒有笑容,也沒有搭話。
四福晉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知道那是對的,就能下定決心去做。
尤其是在發生了張嬤嬤母子的事件後,四福晉心裡對這種事情更是牴觸不已。
白嬤嬤見狀,想了想又說道:「主子,奴才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轉頭看了白嬤嬤半響,四福晉才開口道:「你說吧!」
「主子,前段時間宮裡傳出陳庶妃有喜的事,您是知道的。主子,王爺如今才剛過而立之年,奴才說句放肆的話,未來還長著了,王爺不可能就只有現在這麼幾位阿哥格格,哪怕王爺不重女色,可還有皇上和德妃娘娘了。」白嬤嬤說道。
側福晉、錢格格、武格格都是皇上賜下的,耿格格是德妃賜下來的。
四阿哥胤禛又不像隔壁府的八阿哥胤禩那樣因為出身比較抗拒庶子,所以任由八福晉一家獨大,可即便是那樣八阿哥胤禩後院也有好幾位小妾,有得還上了玉牒。
聞言四福晉沉默了,她明白白嬤嬤的意思,她就算是現在對付了郭絡羅氏,未來皇上和德妃說不一定還會指人進府,而那人未必不是另外一個李氏或者是郭絡羅氏。
「主子,奴才心裡一直都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您,但卻一直都不敢問。」白嬤嬤說道。
「你問。」
白嬤嬤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四福晉,狠下心了說道:「主子容奴才放肆的說一句,大阿哥已經去世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王爺身上的爵位肯定是要由一位阿哥繼承,如今您不喜庶福晉,忌憚側福晉,又不願意抬舉人分寵,那麼這事您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按照大清宗室的傳統,嫡福晉有子,那肯定是嫡福晉的兒子繼承爵位。
然後是側福晉的兒子比庶福晉和格格的兒子,繼承的順序要高一些,但只是高一些,並不是一定能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繼承爵位,這個還要看受寵程度和皇上的態度。
所以說,即便是現在四阿哥弘昴和五阿哥安壽看上去身份比二阿哥弘昀和三阿哥弘時要貴一些,可實際上卻並沒有決定性的優勢。
就雍親王府現在的情況,如果沒有其他人分寵,然後得寵懷孕,那未來繼承四阿哥胤禛爵位的人不是李氏的兒子就是蕙蘭的兒子。
不可能在有親兒子的情況下將爵位讓侄兒之類的親戚繼承。
犯了錯,被皇上革爵的那種不算。
白嬤嬤現在就覺得四福晉鑽進了死胡同。
想要馬兒跑,可家裡的馬廄里沒有一匹馬,四福晉也不願意買馬,這怎麼玩呀?
白嬤嬤哪怕就是諸葛亮、張良、劉伯溫等人附體,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
四福晉又沉默了,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厭惡李庶福晉,忌憚郭絡羅氏,又不願意捧新人。
自己動手,又怕被四阿哥胤禛查出來,畢竟四阿哥胤禛已經玩過兩次徹查全府,也不差再來一次。
可白嬤嬤說得也沒有錯,別人也不會是傻瓜,想要她們對上現在有寵有子,家世也比她們高一截的郭絡羅氏,傻子才會去,就算心裡羨慕嫉妒恨,也不會剛正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福晉才開口道:「嬤嬤,我真的做不到抬新人,我過不了我心裡的那一關,若不是當年我抬舉了蘇氏,讓那對賤人起了心思,弘暉是不是就不會病逝了?」她也不用落得現在這種惶恐不安未來沒有著落的地步。
聽了四福晉這話,白嬤嬤才明白了四福晉的心結在哪裡。
但這心結,卻是白嬤嬤沒辦法解開的,因為偶爾想這事,白嬤嬤心裡也會閃過這種想法來。
有些事情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怎麼能說服別人了?
在大阿哥弘暉的事情上,白嬤嬤是不敢開口的,四福晉對這事特別敏感,要是一個詞沒有說好,恐怕就會被四福晉厭惡。
四福晉吐露了心聲後,傷心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道:「嬤嬤,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若有一天爺先我一步,我可能就要看別人的顏色活了。但嬤嬤,我……我一想到這事就會想到弘暉,心就會抽痛。」那本應該是屬於弘暉的。
白嬤嬤雖然沒有喪過子,可四福晉就這麼一個兒子,病逝後,會有多悲痛,是可以想像到的。
想了想,白嬤嬤開口道:「主子,大阿哥去了長生天那裡,他會在那裡看著您,大阿哥肯定不想看見您現在這樣。奴才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可奴才卻知道,主子,您現在這樣不行,您有些過于敏感了。主子,王爺還是一如既往的敬重您,信任您呀!」並沒有半點要寵妾滅妻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