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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家族的態度,蕙蘭談不上憤恨,但也不怎麼舒服,誰願意有一個想要吸你血的親戚了,有來有往才是相處之道。
「大伯母說笑了,我是四貝勒的格格,萬事有四貝勒和福晉,我能有什麼事了?」蕙蘭故意像是沒理解大伯母的話深意一般的回答道。
大伯母雖然沒想到蕙蘭會這麼回答她,不過到底是當家主母,經歷的事不少,聽了蕙蘭的回答也不尷尬,更沒有刻意的去解釋。
她只是對方的伯母,而不是額捏,很多話對方未必會願意和她交心。至於說蕙蘭是不是聽懂了她話里的深意,她並不在意。聰明人自然能聽懂,而聽不懂的蠢貨,哪怕一時撞了大運,未來也會被人打出原形,自然不能將資源投入到這樣的人身上,以免打了水漂。
大伯母十分知趣的轉移了話題,從自己身上掛著的荷包里,取出兩個東西來,「這是我替你和小阿哥在大真覺寺求的平安符,你且收好。」
「多謝大伯母。」看見這兩個平安符,蕙蘭臉上的表情真摯了不少。
兩人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大伯母便離開了。
蕙蘭先看了看大伯母塞給自己的荷包,裡面果然不出意料的是一疊銀票,一共有兩千兩,這對於他們這一支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畢竟他們可不像蕙蘭的阿瑪那樣是鹽官,雖然官職低但撈銀子的速度可不低,一年下來輕輕鬆鬆幾千兩銀子,這還是不刻意去貪污的結果,如果心真狠一些,「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事情並非不可能實現。
比如康熙五十年製造了轟轟烈烈的江南科舉貪污案的兩江總督噶禮,只他一人收受考生的賄賂就高達五十萬兩銀子,在還不算他打著考院簡陋破敗為了朝廷臉面和考生安全的名義翻修考院,然後用稍微大一點的魚就能衝垮院牆的豆腐工程應付了事的事情,在這中間貪污的銀子。
大伯他們雖說是在天子腳下任職,但都是小官,京城是什麼地方,像他們這樣的小蝦米,根本就上不得台面,自然能夠賺取的灰色收入有限。
看得出來族裡對她的情況很是看好,所以才會提前投資,之前對她可沒這麼熱情。
***
同樣覺得小阿哥看不夠的還有四阿哥胤禛,不過自從被皇上罵了,「喜怒不定」之後,他便夠克制自己的喜好,所以當晚還是歇在了正院四福晉那裡。
四福晉對此鬆了一口氣,要知道前面兩天,四阿哥胤禛可是一直睡在前院的,連洗三禮都只是吩咐了她一聲。這可以理解為四阿哥胤禛對剛剛出生的小兒子不上心,也可以理解為四阿哥胤禛對四福晉的敲打,反正不同的人站的角度不一樣,自然理解出來的含義也不一樣。
但洗三禮的第二天,四阿哥胤禛回府後,就先去了西三院看了看小阿哥,順便隔著門關心了幾句蕙蘭。然後就出了西三院去了旁邊李庶福晉那裡,看看其他幾個孩子。
對此蕙蘭也不在意,更不會吃醋心酸,甚至於還會覺得非常正常,四阿哥胤禛要是連自己的兒子都不在乎了,那他還會在乎什麼?四阿哥胤禛看重孩子,對於已經生下兒子的蕙蘭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她現在不需要想太多,坐好月子,照顧好小阿哥,才是最重要的。
坐月子非常枯燥,尤其是一旁還有一個得罪不起的木嬤嬤盯著的時候。
哪怕蕙蘭也知道對方是為了自己好,可有些時候真的時間很難熬,不許這個,不許那個……
最讓蕙蘭痛苦就是木嬤嬤親自給她按摩排惡露的時候,木嬤嬤的手勁太大了,按得蕙蘭疼得很,但又不敢反對木嬤嬤的按摩,畢竟這可是德妃娘娘才能享受到了待遇。德妃娘娘能接連生了好幾個孩子後,依然能夠保持身材,容顏也沒損傷多少,身體健康,能得到皇上的寵愛,木嬤嬤這一手可是有功的。
所以再痛,為了美好的未來,蕙蘭也只能咬咬牙堅持下來,每天接受木嬤嬤的按摩。
木嬤嬤對蕙蘭非常有誠意,還把這一手交給了杏兒,她在小阿哥滿月後就會回到德妃娘娘身邊,但這種按摩得持續按三個月才最有效果,等她回宮後,就讓杏兒給蕙蘭按。
蕙蘭對此十分感謝木嬤嬤,在私底下塞了三百兩銀票給木嬤嬤,雖然用銀子去感謝木嬤嬤俗了一些,可依照兩人之間的身份處境,也只有這個最合適。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小阿哥滿月的這天,也是蕙蘭出月子的日子。
坐在浴桶里,狠狠的洗了一個澡後,蕙蘭才感覺自己頓時煥然一新,坐月子可是不准洗頭不准洗澡的,還好四阿哥胤禛進不了,不然看她之前那副蓬頭垢面的模樣,怕是會被嚇了一跳,之後肯定會有心理陰影,不會在寵愛她。
梳妝打扮後,蕙蘭讓奶娘抱好小阿哥跟著她後面,然後一行人出了西三院朝著正院走去。
一進門,蕙蘭看向屋子裡坐著的眾人有些驚訝,因為不但李庶福晉比她先到了,就連四福晉也已經坐在了寶座上,好像所有人就等她一個一樣。可她記得她今天也是按照以往請安的時辰出發的,應該沒有來晚才是。
此時此刻也容不得蕙蘭多想,收斂了心思,凝神定氣,蕙蘭走了進去,對著四福晉行禮道:「妾見過福晉,福晉萬福金安。」
「郭妹妹請起。」四福晉依然是那副溫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