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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蘭又開始了坐月子的日子,因為現在外面局勢不太好,所以小阿哥的洗三和滿月都沒有大辦。
這事雖然讓蕙蘭有些鬱悶,但瞧見四阿哥胤禛隔三差五就會來西三院看望自己和兩個孩子,心裡的鬱氣少了不少。
四阿哥胤禛不大辦洗三和滿月,的確是因為外面的局勢不明,雖然表面上風平浪靜,但四阿哥胤禛總是能嗅到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若是小阿哥的洗三和滿月大辦,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讓別人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不過他卻沒想到,這事倒是誤打誤撞的讓後院女人對蕙蘭的羨慕嫉妒恨稍微少了那麼一點,畢竟不是誰都有大局觀,也不是誰都有人脈關係網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大家只看見貌似郭庶福晉沒之前那麼得寵了,於是都在心裡暗自歡喜,恨不得蕙蘭母子立馬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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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胤禛的預感是對的,就在小阿哥滿月的第二天,皇上出手了。
把八阿哥胤禩復封貝勒後,皇上觀察了兩個月,確定哪怕就是有八阿哥胤禩這個領頭羊在,所謂的八爺黨也都是一群紙老虎,只敢在私底下耍陰招,實際上卻不堪一擊後,皇上就準備秋後算帳。
加之經過這兩個多月的調理,皇上的龍體也好了不少,也有精力進行秋後算帳。
於是皇上將當時參與投票的人,除了眾位皇子外都宣進了皇宮,然後就開口質問道:「去年朕讓你們推薦何人能為儲君,你們一個兩個都寫是胤禩,這肯定是你們平時就結黨營私在一起,說,到底是誰讓你們舉薦胤禩的。」
在場的眾人,都是當朝重臣,自然不會那麼沒骨氣,被皇上一問就把事情真相交代出來。
領侍衛大臣巴渾德算是平時這堆人裡面的領頭羊,見皇上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只能盯著皇上的目光站了出來,說道:「回皇上的話,選八貝勒為皇太子,並沒有人鼓動臣等,只是我們都認為八貝勒賢,不約而同的選了八貝勒而已。」
這話自然是假話。
皇上根本就不信,於是皇上將目光放在了另外一個領侍衛內大臣坡爾盆的身上,「坡爾盆,你說!」
領侍衛大臣足有六位,相互之間也是有爭鬥的,所以坡爾盆聽見皇上詢問自己,立馬回答道:「回皇上的話,奴才記得當時是巴渾德先開口道。」
一個人的話,顯然不足為信,皇上又問了另外一個領侍衛大臣尚之隆,「尚之隆,坡爾盆說得可是實話?」
「回皇上的話,坡爾盆說的是實話,最先開口的的確是巴渾德。」尚之隆回答道。
確認後,皇上又將目光放在巴渾德身上,呵斥道:「巴渾德,你給朕老實交代,是不是你結黨營私,保奏胤禩為皇太子,想要爭從龍之功。」
「皇上,奴才冤枉呀!」巴渾德立馬跪下,指著幾個人說道:「奴才都是聽他們說的,他們說要選八貝勒,奴才才跟著選的八貝勒。」
皇上順著巴渾德的手指著的方向看去,那個方向站著的是幾個漢臣,還不是在旗的身份。
這幾個漢臣以文華殿大學士張玉書為首,張玉書見皇上的目光朝著他看過來,連忙跪下說道:「啟稟皇上,微臣一進宮來,馬齊就靠過來問微臣要舉薦那位皇子,微臣當時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了他。馬齊便告訴微臣等人,其他人都選擇八貝勒,微臣觀察了好一會兒,見果然如馬齊所言,眾人皆選擇八貝勒,這才跟著選八貝勒的。」
選皇太子,對於張玉書這種純漢人看來,就是一個燙山芋。
自己選的人成了,等那人上位後,肯定會擔心你是不是在給他兒子來這麼一處。要是選的人壞事了,那肯定就更糟糕了。
於是乎,心裡稍微有些逼數的漢臣們,都選擇跟風選擇八貝勒,這樣至少最後無論成不成都不會有性命危險,畢竟法不責眾嘛。
馬齊聞言一驚,他可不是傻子,而且作為皇上最近二十年非常寵愛的臣子,對於皇上某些性子也了解一二,聞言立馬跪下辯駁道:「皇上,張玉書他記錯了,他當時詢問奴才要舉薦哪位皇子,奴才說『尚未定,只是聽說眾人里有人要選擇八貝勒』,張玉書和奴才同朝為官,他既然開口問了,奴才自然不能不回答,但奴才絕對沒有讓他選擇八貝勒的意思。」
但還沒等皇上問,馬齊就遭受到了不少人的背刺。
大家都紛紛說,他們都是聽馬齊說的,還說當時馬齊在手掌心寫了一個,「八」字,當天他們一進皇宮到了乾清宮後,馬齊就湊過來將手上寫著的,「八」字給他們看。
那種時候,「八」字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他們都是受到了馬齊的影響,才選的八阿哥胤禩。
富察家雖然是大族大姓,可因為太.祖皇帝努爾哈赤的第二任大妃富察袞代的原因,導致富察氏一族被兩代帝王打壓,以至於底蘊不足。
一直到康熙二十六年,皇上要底下人舉薦英才,馬齊才正式入了皇上的眼,然後青雲直上,短短十幾年就成為朝堂實權派重臣。
這中間自然是礙著了不少人的路,讓無數人眼饞。這會兒見有機會將馬齊斗下去,而且還是馬齊自己送上來的刀子,當下自然沒人客氣。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就是這世道的現狀。
馬齊看見這一幕,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