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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清清爽爽後,蕙蘭才從裡屋出來,接見親人。
「額捏。」蕙蘭拉著鈕祜祿氏的手激動的說道:「您這麼會在京城,難不成阿瑪被調回京城了?」
之前可沒人和她說起這事來。
鈕祜祿氏握著蕙蘭的手說道:「老爺那邊並未有什麼調令,是奴才特意從天津專門回來參加娘娘的冊封典禮。」
「額捏,這冊封典禮也沒什麼好看的,您如此,阿瑪怕是要吃我的醋。」蕙蘭笑著說道,然後一屁股坐在了鈕祜祿氏的身邊。
兩人坐在炕上,完全能坐得下來。
「他都多大的年紀了,怎麼會吃娘娘的醋。」鈕祜祿氏笑道:「娘娘這幾年可好?奴才這幾年在外地也不得和娘娘一見。」
「我都還好,額捏您不必為我擔心。」蕙蘭說道:「哪怕就是看在昴兒他們兄弟的份上,皇上也不會冷落了我。」
鈕祜祿氏聞言嘆道:「奴才知道奴才是瞎擔心,幫不了娘娘什麼,可就是忍不住。」
畢竟蕙蘭可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生女兒。
「額捏,女兒在宮裡一切都好,真的一切都好,您不用擔心。」蕙蘭勸道,雖說她知道這事根本沒辦法勸好。
又說了一會兒話後,鈕祜祿氏將兒媳婦支走,看著蕙蘭小聲的說道:「娘娘,奴才這次進宮,是老爺托奴才請問娘娘一件事。」
「什麼事?」蕙蘭好奇的問道。
鈕祜祿氏湊近了蕙蘭的耳朵,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清楚的音量說道:「老爺想要奴才來問問娘娘,那位子,您和阿哥可有想法?」
那位子?
哪個位子?
還能有哪個位子呀!
當然是龍椅了!
蕙蘭眸光微閃,這算是胤禛登基,她入宮後,娘家人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說起這事來。
之前雖說對於這事大家都要一定的默契,可卻從來沒有人如此明擺著的說出來。
「額捏,要說對那位子沒想法,肯定是假的。」蕙蘭輕輕一笑,「誰又會沒有對那位子的想法了?只是這事……」
蕙蘭搖搖頭,「皇上立下了秘密立儲制度,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別人說誰好,都猶如是一個屁,到底最後是誰,皇上自己決定。你們都幫不上什麼太大的忙,還得看弘昴自己。
額捏您回去告訴阿瑪他們,只要不扯後腿,就是對弘昴最大的支持了。其他的事情,我心裡都有數,不用他們擅自做主,若是有用得著家裡的事,我也不會客氣。」
也就是對鈕祜祿氏,蕙蘭才會說的如此明白,其他人包括大嫂在內,蕙蘭都不會說出這些話來。
「奴才知道了。」鈕祜祿氏聞言立馬應了下來,對於這些事情她一向不做評價,只當傳話筒。
「額捏,您好好照顧好阿瑪和您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了。」蕙蘭說道。
鈕祜祿氏聞言笑了,「奴才會的,娘娘放心。」
送走額捏和大嫂後,蕙蘭嘆了一口氣。
隨著年羹堯的倒台,以及隆科多被冷落,胤禩等人被胤禛或是消弱或是軟禁。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胤禛的皇位是越來越穩,而弘昴的儲君之位也備受很多人看好。
蕙蘭只能慶幸胤禛不長壽,不然……怕弘昴又會是一個廢太子。
胤礽會被廢,雖說他的確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也有很多人在裡面推波助瀾,但核心原因只有一條——先帝活得太久了。
一天天年邁的先帝,和一天天成熟穩重起來的皇太子,彼此之間有著太多太多利益衝突的事情。
哪怕康熙四十七年,先帝不廢皇太子,皇太子怕也沒辦法再支撐十幾年。
然而這事蕙蘭在知道胤禛不長壽的情況下,那些看不慣蕙蘭母子以及郭絡羅氏一族的人,可不希望蕙蘭母子順風順水,三阿哥弘時自己躺了,但不是還有六阿哥弘晝嘛。
六福晉烏札庫氏說起來,也不差,至少家世比兩個妯娌差不了多少,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是大族大姓。
但只看本人的家世,鑲紅旗的烏札庫氏一族,家裡也有兩個世襲佐領之位,其中一個六福晉的阿瑪襲了,另外一個是六福晉的叔祖襲了,這一點就比較實惠,比當年的皇后娘娘家裡強。
蕙蘭覺得鈕祜祿氏會問出這樣的話來,肯定外面又有什麼流言蜚語了,而這其中最靠譜的猜測就是和六阿哥弘晝有關。
啥,你說六阿哥弘晝還在讀書,根本就看不出胤禛對他的喜愛。
誒,對了!
就是因為六阿哥弘晝還在上書房讀書,還沒上朝議政,朝堂上的官員沒有明晃晃的感受到皇上對六阿哥弘晝的態度,所以現在才好,「騙」人嘛。
對於一個皇子來說,沒有上朝議政前,皇上給的寵愛都是假的,玩真資格了,才能看得出來誰才是皇上最喜歡的崽。
就比如先帝的九阿哥胤禟一般,小時候因為額捏宜妃是寵妃,所以在外人眼裡九阿哥胤禟應該備先帝寵愛才是。結果眾皇子大婚後,開始上朝議政,大家才看清楚了真相。
先帝是一點實權都沒有讓九阿哥胤禟沾到,惹得九阿哥胤禟乾脆自己擺爛,去經商和民爭利去了。
這事的參照組就是胤禛,孝懿仁皇后病逝後,胤禛立馬就變成了汗阿瑪不愛,額捏不疼的小可憐,還因為一件事被先帝罵他,「喜怒不定」。後面眾皇子封爵,胤禛卻比只大他一歲的三阿哥胤祉壓了一頭,所有人都覺得先帝不喜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