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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貝勒,皇上吩咐了,誰都不見,還請您不要為難奴才。」那內侍連忙將四阿哥胤禛攔了下來。
四阿哥胤禛停住了腳步,並沒有闖進去的意思,「魏公公誤會了,我並沒有難為你的意思。只是剛才我看見汗阿瑪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麻煩你給梁公公帶句話,讓他在汗阿瑪身邊伺候的時候,多多注意汗阿瑪的龍體,若有不妥,記得勸汗阿瑪請太醫。」
魏珠聞言有些動容,隨後立馬低頭應道:「奴才會將這話帶給梁公公的。」
「有勞了。」隨後四阿哥胤禛就離開了。
等大殿裡的人都完後,魏珠立馬進去向皇上匯報,生動形象的將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什麼人說了什麼話,當時是什麼表情,魏珠都記得清清楚楚。
「朕知道了。」皇上聽了魏珠的話,面色平靜。
可了解皇上的人都知道,皇上越是如此,就代表著他內心越是波濤洶湧,之後掀起來的風浪也就越大。
見魏珠沒有立馬告退,還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皇上奇怪的問道:「怎麼,還有事?」
「奴才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魏珠低著頭遲疑的說道。
「說!」
「嗻!」魏珠這才開口道:「四貝勒剛才叮囑奴才,說是看見皇上您臉色似乎不好,要奴才給梁公公帶句話,讓梁公公注意皇上您的龍體,說是若有發現不妥,要梁公公勸您一定要請太醫。」
皇上聞言一愣,他之前才沉浸在,「兒子都盯著自己屁股下龍椅」的悲憤中,覺得哪個兒子都不能相信了,正在心裡思索著對策。這個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兒子裡還有顆好筍,還有個單純孝順自己的兒子,實在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好一會兒皇上才消化了這事,隨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來,「胤禛是個好的。」說著又想起什麼來似的,「沒有辜負表妹對他的教養。」
魏珠聞言,頭埋得更低。
能被皇上稱為表妹,還撫養過四阿哥胤禛的人,也就只有孝懿皇后了。
如果說皇上對佟家的偏心還稍微有些理智,偏心歸偏心,不會讓他們凌駕於皇權之上。那皇上對孝懿皇后的偏心,真的是達到了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地步,尤其是現在孝懿皇后英年早逝,更是成為了皇上心裡的一顆白月光硃砂痣,沒有誰能越得過她。
四阿哥胤禛有孝懿皇后養子的這個身份,難免會被皇上移情……魏珠埋頭下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看來可以接觸一下。
在心裡感慨了一會兒,回到現實,皇上不得不面對如今這絕大多數重臣舉薦八阿哥胤禩為皇太子的事情。
順了這些人的心意?
想都別想!
許是小時候剛剛登基時候,經歷過鰲拜等人的心理陰影,皇上最恨最警惕的就是這種人。
尤其是在之前他已經給八阿哥胤禩幹的事,定性,給出了處罰後。
皇上可沒有那種讓自己打自己臉的習慣,現在的他是絕對不可能立八阿哥胤禩為皇太子。
好在因為當年擒拿鰲拜的事情,皇上不在喜歡涉險,所以在這一次讓大臣舉薦皇太子之前,皇上就已經就整個八旗的都統、副都統之位進行了調整,讓很多自己的心腹上位。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皇上敢耍混的原因和底氣所在,他不怕剛才站在底下的那些人一言不合掀桌子。
雖說不怕這些人掀桌子,但這事肯定是要解決的。
皇上不想立八阿哥胤禩為皇太子,那麼就要尋找一個能和他旗鼓相當的人才行,不然這麼多被他耍了的大臣都會不服。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皇上,他不能自己親自下場。
一來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一來他是君其他人是奴才,他出手就再也沒有迴轉的餘地。
這事攙和進來的都是大清的重臣、皇子、以及一部分宗室,他是有能力將這些人趕盡殺絕,可那樣大清就損失了太多的人才,會危機到江山社稷。
皇上這人雖然看重皇位,但對大清的江山社稷也算比較負責,這種事情他是不會幹的。
或者說,即便是要罰,也像之前處置索額圖那樣,只處置核心成員,其他人都開恩沒追究責任。
那現在誰能和八阿哥胤禩旗鼓相當了?
首先排除的就是給八阿哥胤禩做跟班的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俄、十四阿哥胤禎。然後就是因為各種原因已經算是躺平對皇位無欲無求的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十一阿哥胤裪。
剩下來的,年紀合適的,也就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兩人。
可這兩人在皇上心裡都不足以和現在拉攏了七.八.成朝堂眾臣的八阿哥胤禩斗個旗鼓相當。
三阿哥胤祉母族在圖海病逝後就落寞了下去,而且三福晉就是董鄂氏一族的嫡女,結果董鄂氏一族竟然跟著九阿哥胤禟一起追隨了八阿哥胤禩,足以說明三阿哥胤祉能力問題,他不是八阿哥胤禩的對手。
四阿哥胤禛就更別說了,母族妻族都沒啥人,自己又是一個重規矩的性子,在朝堂上和眾大臣、宗室的關係都不怎麼樣。
怎麼和八阿哥胤禩斗呀!
皇上琢磨了很久,才想到一個人——廢太子胤礽。
在胤礽沒有被廢之前,八阿哥胤禩連跳都不敢跳出來,也只有胤礽能和其斗個旗鼓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