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我顧書蘭行得正坐得端 2更
溫黎從公寓出來,天空已現繁星,她仰頭看了眼初現的星星。
時間過的真快,馬上要到清明節了,祭奠亡者追思故人的時候。
寶藍色的超跑橫放在公寓門前,肆無忌憚橫行霸道,等在車前的男人看了眼出來的小姑娘。
指尖的猩火熄滅,落在了旁邊的垃圾桶內。
溫黎沒說要保密,鹿閔自然也就該說的都說了,這一整天跟著夫人到處跑,這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看到走過來的小姑娘,男人張開雙手,溫黎靠過去,雙手環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
臉貼在他胸口上,緩解了剛才夜風拍打在臉上的冷冽,能聽得到他有力心跳聲。
傅禹修收攏臂彎,將人抱在懷裡,身子往後半倚靠在車頭上。
單腿抵住了車頭保險槓的位置,男人手掌在她的背上輕輕摩挲。
「你都知道了?」她開口。
傅禹修點頭,下巴在女孩子毛茸茸的頭頂輕輕的蹭了蹭。
「嗯……」
她當時之所以下定心追查這件事情,也對傅禹修有很大一部分的顧慮。
在南錦繡去世的這些年,顧書蘭或多或少在傅禹修的心裡,也有些地位。
可是沒想到,從傅芷清的口中得到了這個消息。
「還未確定事情到底是不是和她有關係,一切暫時還不能下定論。」溫黎開口道。
暫時還不清楚顧書蘭隱藏傅芷清身世的目的何在。
「回傅家看看。」傅禹修摟著人開口。
葉博文已經被關押起來,有了他的說的話,想要追查當年的事情也就並非全無頭緒。
溫黎坐在副駕駛上,男人俯身將安全帶給她系好了。
寶藍色的超跑往傅家的方向駛去,溫黎低頭看著蘇婧婧發過來的消息。
蘇婧婧有一句話說的對,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顧書蘭做的。
她懂得利用人心,知道怎麼讓對方為自己而戰,連同被騙了的葉博文都能心甘情願的為她賣命。
這女人的心機深沉,如果不下狠手的話,很難定罪。
溫黎看著正在開車的男人,剛才傅芷清的話一直都在她腦海里縈繞。
鹿閔也不清楚傅芷清同她說了什麼,所以傅禹修現在應該還不清楚這件事情。
「南夫人當初發瘋之後兩年才病故的,當時有沒有追查死因?」溫黎忽然開口提了一句。
傅禹修目光平視前方,「她當時是自殺的。」
南錦繡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兩年,很少有清醒的時候,不過那次是忽然清醒過來了。
知道了傅淵的死訊,一時間想不開,就尋了短見。
所有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像是條理清晰,可卻又隱約像是有條暗線在牽引一般。
兩人很快入了莊園內,保鏢和管家率先走出來,迎接兩人。
重星看了眼溫黎,面上帶笑。
「二少爺,溫黎小姐。」
客廳內只有顧書蘭一個人,她這會兒正忙著修剪花枝,看到兩人進門,她放下了手裡的剪刀起身。
「你們回來了,吃過晚飯了嗎?」
傅禹修沒說話摟著人在顧書蘭對面坐下,兩人抬眸看向了對面的人。
平靜無波的眸子一如既往,顧書蘭吩咐了旁邊的傭人去樓上叫傅翰下樓。
也讓一旁的傭人到廚房去準備了點心。
「溫黎好像很喜歡甜食,你嘗嘗看看這個味道你喜不喜歡,你如果喜歡的話這糕點師我就讓他在家裡常駐。」顧書蘭將一碟精緻的點心推過去。
溫黎看了眼顧書蘭,她不可能不知道今天下午在茶莊發生了什麼。
還能如此雲淡風輕的同他們打招呼。
「暫時不用,我過來,是有事情想要問問傅太太。」
傅翰正好從樓上下來,聽到溫黎的稱呼也愣了一下。
「怎麼了?」顧書蘭雙腿收攏斜放,姿態優雅的看著溫黎。
「禹修。」傅翰從樓上走下來。
「你,認識葉博文嗎?」
傅翰挑眉,這個名字怎麼好像有些耳熟。
思索了半天,他終於想起來了,和顧書蘭結婚之前,南錦繡顧書蘭的一個朋友,就叫葉博文。
時隔多年這個名字再次被提起,傅翰也有些奇怪。
「你都知道了?」顧書蘭倒是坦然,看向溫黎的眼中泰然自若。
和蘇婧婧預料之中一樣的態度,溫黎笑了笑。
「這麼說……」
顧書蘭起身,走到了溫黎面前,姿態筆挺,「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在這裡跟你道個歉吧。」
傅翰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妻子雙腿一彎,跪在了溫黎的面前,儼然一副贖罪的姿態。
「博文曾經是我的男朋友,當初也是他僱傭了蛇組織的人追殺你父親,這件事情我一直知情,卻不知道怎麼同你說。」
顧書蘭的頭垂的很低,「我當初懷了私心,念在和他一起長大的份上,我將他送出了國,可是沒想到十五年後你居然回了帝都,是我的錯……」
鹿閔眨眨眼,這劇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啊。
還沒見到葉博文,怎麼顧書蘭就自己跪下認錯了。
同樣錯愕的還有一旁站著的傅翰,似乎想了很長時間他才回過神來,兩步蹲在地上抓著顧書蘭的肩膀。
「你說什麼?旭謙的死,和葉博文有關係?」
而且顧書蘭知道這件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書蘭眸中的淚水掉落,看著傅翰的模樣滿是痛苦,「是,當初是博文做下的這件事情,我一直都知情,我見到溫黎的時候滿心愧疚……」
捏著她肩膀的手緊了緊,傅翰臉色發冷,「為什麼葉博文要那麼做?他和旭謙有什麼深仇大恨要痛下殺手?」
他從未想過顧書蘭會知道溫旭謙死亡的真相,並且還瞞了他這麼多年。
「因為葉博文篤定了你愛的人是華妍,所以打算殺了我父親之後,將我母親送回帝都,你得到了心愛的女人,他也能帶走自己的愛人。」
傅翰愣了愣,看向了冷淡說出這句話的溫黎。
「是…為了我?」傅翰抬手指著自己。
這是個什麼說法。
「這點,你應該很清楚吧?」溫黎看向顧書蘭。
她跪坐在地上,看著傅翰的眼中滿是羞愧,豆大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顧書蘭這話也不知道是對著傅翰說的,還是對著溫黎。
「我和博文那麼多年的感情,我不能害了他,所以才背著所有人把他送出國了,可是我沒想到他前些天又回了帝都,對不起,我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啊……」顧書蘭哭哭啼啼的說。
如今的她,在眾人眼中只不過是個可憐的知情者而已。
縱使千錯萬錯,她也不能害了自己的青梅竹馬。
溫黎自小在街頭混,什麼樣的痞子流氓她沒見過,暴力陰冷的手段也是司空見慣的。
眼前的女人姿態再如何柔軟,在她眼中和街邊的野草差不多。
「葉博文說當初是為了帶你離開帝都才做了那個決定,只不過在臨出發之前,兩人被顧家人抓住了,所以你才留了下來,這件事情,二叔知道嗎?」
私奔?
「看樣子是不知道了。」溫黎笑了笑,忽然看向了顧書蘭,「這件事情如果再讓二叔也知道,如此開誠布公的夫妻關係,才能顯得你的無辜。」
顧書蘭抬頭,腮邊還掛著淚水,有些錯愕。
「溫黎,你的意思是?」
傅翰仰頭扶額,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認知。
「你給了葉博文肯定的答案,篤定了二叔愛的人是我母親,也給了葉博文信心,他才會出此下策,所有的一切看似和你無關,可你確確實實是串聯的那條線……」
顧書蘭急忙搖頭,「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想過要害溫旭謙!從來沒想過!!」
「是嗎,那為什麼你要給葉博文下毒?」
一旁的鹿閔上前,將用手帕包裹的茶杯攤開放在了幾人面前。
「二太太,這個你應該不陌生吧?」
原定的處理屍體的人會處理掉的茶杯,在毒液之中浸泡過的。
「不是,我怎麼可能會殺博文呢,我只是同他說讓他去自首,我沒想過要殺他的!!」顧書蘭哭的險些抽搐。
傅翰冷靜下來,看著鹿閔,「怎麼回事?」
「二太太約見了葉博文,給他下毒,人現在被夫人救了,也被我們關起來了。」
傅翰恍惚之間回神,如果顧書蘭是無辜的,她為什麼要殺了葉博文。
「我沒有。」顧書蘭一副義憤填膺的姿態,「這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要殺博文,我沒有殺博文的理由啊,如果我想殺他,當初又怎麼的可能送他出國!」
鹿閔眨眨眼,鐵證如山都還能狡辯,還真是厲害。
「你的確很厲害,至於為什麼要送葉博文出國,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那個理由。」溫黎看著顧書蘭嘆氣。
這麼多年貌合神離的情感,傅翰也給足了顧書蘭尊重,顧書蘭這些年在傅家的所作所為。
也在傅翰的心裡生根滋土,短時間內他不可能相信顧書蘭會是這樣的人。
「無論如何,我也算是博文的隱瞞者,我有愧於溫黎,但是後面的這些事情,都和我沒有關係。」
顧書蘭起身抬頭挺胸,「我顧書蘭行得正做的端,溫旭謙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
如此篤定的姿態,倒是讓很多人迷惑了。
這事情真的和顧書蘭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