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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還沒謝過沈老將軍

    西部瘟疫已經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整個G國大部分的目光都放在了西部。

    新聞上輪番滾動播放,也讓大部分的人都懸了一口氣。

    看著電視裡新聞的內容,蘇夢沂嘆了口氣,如今整個洲際上,當真是亂成了一鍋粥了。

    雲笙將切好的水果端過來,放到了蘇夢沂的手邊。

    自從懷孕之後她的口味就變了很多,喜歡酸的東西,尤其是橙子這樣的水果。

    「你說這林駿能成功嗎?」蘇夢沂拿著橙子開口。

    新聞上都快把他夸的上天下地無所不能了,岐黃計劃當初網羅了整個G國或是洲際上頂尖的醫學天才人員。

    相當於整個洲際藥學的最高水平,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陣容。

    只可惜,最終銷聲匿跡。

    林駿當年不過是成了一個備選人員,都能夠憑藉這個噱頭成為了藥學委員的主席。

    可想而知當年岐黃計劃的十四名參與成員,是什麼樣的王炸團隊了。

    「如今除了藥神之外,他代表了最高的醫療水平,雖然前面有白廣荊,但是白老先生年事已高,怕是也有心無力。」雲笙看著新聞說了句。  

    自然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駿身上了。

    蘇夢沂放了手機,網絡上對於藥神的消息,大家都有了不好的評論。

    認為這節骨眼上她不幫忙,的確是說不過去。

    蘇夢沂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辱罵,有些頭疼的關了手機。

    似乎在很多人的眼裡,藥神既然有這樣的能力,就理所應當的應該幫忙。

    如果是個鐵石心腸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人的話,溫黎也不會答應給雲安月治病。

    可是外面的人,是不會看到這些的。

    二樓的房間內,溫黎將最後一管藥注射入了雲安月的體內。

    小姑娘很能忍,這兩天接連打了幾次針,都乖乖的沒喊過一聲疼。

    「接下來這兩天你都沒有多少力氣,就不能去院子裡盪鞦韆了。」溫黎給她的針眼貼上了紅色的愛心圖案。

    小姑娘看著溫黎,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水靈靈的,聽話的點頭。

    「所以月月這幾天要乖乖的,不能蹦蹦跳跳的。」

    雲安月抱著傭人遞過來的洋娃娃點頭,「月月會乖乖聽醫生的話的。」  

    溫黎見此也點頭,這小丫頭倒是挺乖的。

    「好,過兩天我們打第四針。」

    雲安月看了看傭人,再看看溫黎,忽然對著溫黎伸出了手,湊過去小聲的說。

    「溫黎姐姐,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啊?」

    一旁的傭人將醫藥盤端出去,整個房間裡就只剩下了兩人。

    雲安月從床上跳下來,噠噠噠的跑過去將房間門合上了,轉身回到了毛絨玩具的中間坐下。

    面前的矮桌上放著剛才傭人送進來的點心,雲安月小大人似的對著溫黎招手。

    「溫黎姐姐,你過來。」

    溫黎收拾了東西之後走到雲安月的面前坐下,這小桌子是按照而小朋友的身高訂製的。

    她坐下來,這桌子的確是小巧精緻了,雲安月在小巧的杯子裡倒上了果汁。

    溫黎拿著小杯子看了眼,雲笙對這個女兒是真的疼愛,她玩過家家的杯子都是鑲滿寶石全套昂貴茶具。

    「溫黎姐姐,你知道媽媽肚子裡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嗎?」

    雲安月說話還是有些口齒不清,但是卻問的很認真。  

    「我也不知道,不過月月喜歡弟弟還是妹妹?」溫黎也十分認真的回答她的話。

    小丫頭蒼白的小臉上笑容燦爛,「弟弟妹妹都喜歡,我希望他能活潑一點,長大以後會照顧爸爸媽媽,也能逗媽媽開心。」

    這話說的挺像個小大人的。

    溫黎被她逗笑了,「那月月呢?他來照顧了爸爸媽媽的話。」

    雲安月低頭,神情有些難過,「我病了很長時間,如果我的病治不好的話,希望弟弟妹妹能陪著爸爸媽媽,讓他們不要太難過。」

    溫黎來到雲家的第一天,管家和溫黎說過。

    雲安月是個很敏感的孩子,從小身體上的病重讓她心思細膩。

    在知道蘇夢沂懷孕之後,這個小丫頭很高興,像是放下了什麼事情一樣。

    也更加格外的能配合醫生的治療。

    從前那個無論再怎麼痛都能安慰蘇夢沂的小姑娘,早早的替自己安排好了後事。

    「不行,你以後要照顧弟弟妹妹的,不是嗎?」溫黎揉揉她的小腦袋。

    雲安月愣愣的,緊跟著有些失落的低下頭。  

    以前每個給她治病的醫生都說一定能治好她的,可是卻都沒能治好。

    她每次犯病的時候,媽媽都會難過的哭,她不想再讓爸爸媽媽難過了。

    「你不是說會相信我的嗎?怎麼現在就泄氣了?」溫黎摸摸她的小臉。

    才七歲的孩子,因為病毒的緣故十分瘦弱,常年壓抑的治療生活已經讓她格外的敏感,也比同齡人要成熟很多。

    「姐姐,我的病真的能治好嗎?」雲安月看向溫黎的眼中滿是期許。

    她想活很長很長時間,想陪著爸爸媽媽,可是卻不想讓媽媽再難過了。

    溫黎兩隻手捏在那張有些消瘦的小臉上,「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可厲害了。」

    雲安月的小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小手抓著溫黎的手掌,眉眼彎成月牙。

    蘇夢沂站在門口,看著面對面坐在一起的兩人,眼尾帶著淚花。

    溫黎是有把握能治好雲安月的病的,無論如何,能讓她活下來,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當年那個渾身青紫的孩子,也還是一點一點的長大了。

    「還要進去嗎?」蘇夢沂看著站在一旁的沈輕一。  

    他過來已經有一會兒了,蘇夢沂也不想讓人在雲家打擾溫黎,可是沈輕一的樣子,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一樣。

    沈輕一看的清清楚楚,溫黎很在乎雲安月的存在,她心裡或許也是已經有了答案的。

    感覺到了門口的視線,溫黎回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

    沈輕一。

    他視線落在她和雲安月的身上流連,像是看到了什麼一樣。

    「我先扶你下去吧。」雲笙對著妻子開口。

    接下來的事情,他們不適合在場,蘇夢沂如今的身體,也受不住刺激。

    雲笙將自己的書房空出來給了兩人,沈輕一是做了充分的調查之後才過來的。

    有些問題,總歸是要弄清楚的。

    管家將茶盤放下去之後退出了房間,整個書房內只剩下溫黎和沈輕一面對面。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雲安月。」沈輕一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對面的人抬頭,眼中帶著冷意。

    「你想說什麼?」

    沈輕一抬手示意,「別這麼看著我,我不會脅迫任何人,只是我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你。」  

    溫黎不言,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我抽調了當年的卷宗,找到了參與岐黃計劃的所有成員資料,而沒想到當年入選的最小人選,後來會成了大名鼎鼎的藥神。」

    沈輕一將帶來的資料攤開,封面上的照片,是她十二歲時候的樣子。

    那資料不過是薄薄的一張紙,除了那張照片之外,其餘的便什麼都沒有。

    姓名那一欄,寫的是fly。

    參與岐黃計劃的所有成員,從出生開始的一切資料盡數抹去,連同官方卷宗里,也只有這麼一個代號。

    時隔多年,溫黎再次看到了這代號,好像再看到了曾經縫在實驗服上面的字母。

    「光憑藉這個,你就確定我是誰?」溫黎輕輕敲了敲那張照片。

    沈輕一俊逸的眉頭微挑,這照片上的人是十二歲時候的,這個年齡段的人相貌都沒張開。

    如果是普通人,的確是有些難以辨認。

    可是光憑溫黎這樣出色的容貌,哪怕是七歲的模樣,也是尋常人無法比擬的。

    「岐黃計劃一共十四名成員,當初最小的一名選入的時候,未滿十二歲,從江北寧洲而來,被稱為當之無愧的醫學天才。」沈輕一忽然起身。  

    和JM有過接觸的人都知道,未滿十二歲的孩子入了JM,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不是這張照片,我都忘了從前的樣子。」

    她從來不會避諱在JM的那段時光,也不會隱藏自己的身份。

    「果然,從你對雲安月的態度,我就猜了個大概。」

    溫黎將文件夾合上,臉色平靜。

    雲安月身上的病毒來源,只能是極地,那病毒還未來得及擴散就在極地被消滅。

    溫黎在查清楚了病毒結構之後,關注點卻放在了雲安月的身世上。

    如果不是JM的人,關注點不可能如此。

    「還沒謝過沈老將軍出手相助。」溫黎看向沈輕一鄭重其事的道謝。

    確定了雲安月的身份之後,在想要調查她是如何到了帝都的,也就不那麼困難了。

    蘇夢沂的至交好友柳星,當初在岐黃計劃成員當中的代號,是star。

    在從奄奄一息的star腹中將孩子解剖出來之後,沈儒秘密安排人將這孩子送到了帝都。

    柳星是孤兒,沒有家人,蘇夢沂是唯一知道她成為岐黃計劃成員的人。  

    這孩子,就被送到了蘇夢沂的手上撫養。

    如今已經過去了七年。

    當年為了保住這些人,沈儒付出了極大的努力,最終還是沒能避免一切的發生。

    唯一從死人堆里扒出來的,也就只有溫黎這麼一個活口而已。

    再將人秘密治療好之後,馬不停蹄的將人轉移送出了H洲。

    如果沒有沈儒從中周旋的話,只怕溫黎也不可能成了唯一的活口。

    「不用這麼客氣,我父親當初也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當年的事情太過複雜,事到如今都很難梳理清楚其中的原委。

    只知道當初沈儒收到消息帶著人趕到極地的時候,已經是一片血海。

    那些人只留下了一支小隊負責處理屍體。

    沈儒回了帝都之後,捶胸頓足,一直到從高層退下來,都還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

    一直到如今,每每想到都還駐足良久。

    誰又能想到,當初意氣風發的沈將軍,會在一夜之間白了頭髮。

    明明有更好的方法解決這件事情,卻選擇了如此血腥暴力的方式。  

    「我從前不能理解為什麼你不願意到西部去,現在我能明白了。」

    沒有人再有資格能逼迫她去做這件事情。

    「你相信他們是無辜的?」溫黎看著沈輕一。

    他低頭扶額不作回應,當年的事情,恐怕只有當事人才清楚。

    「現在市面上所流通的臨床治療藥物,百分之七十都是出自我們之手,解決了巨大的醫療缺口,挽救了不計其數的人命。」

    最終又如何,這些人還不都孤獨的死在了極地。

    背負不白之冤,永生永世。

    溫黎單手將文件夾拿起來,看向沈輕一,「你有他們的照片,但你知道他們的名字嗎?」

    沈輕一沒說話,岐黃計劃所有的成員資料保密程度極高,除了代號之外,什麼都沒有。

    甚至連同他們所有研製的藥物,最終的署名都是JM。

    和其諷刺。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雲安月能活下來?」沈輕一忽然開口。

    那場屠殺,是所有人將她護在了身下,顫抖著身體的柳星抬手將她的眼睛蓋上。  

    在她耳邊說了最後三個字。

    「活下去……」

    等到她醒過來,已經被送到了L國,遠離了G國,也遠離了極地。

    再追查JM的情況,便是官方的通報。

    解散JM,取消岐黃計劃。

    一切都煙消雲散,如同從來沒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

    一直到一年前,才重組了JM,外界眾說紛紜,卻從來沒有人再提起當年。

    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口中的岐黃計劃精英組織成員,已經成了累累白骨。

    「雲安月的母親,拼死撐住了最後一口氣,爭取了能夠將她取出來的時間。」

    當時從屍骨堆里找到那個還在喘息的女人,沈儒也嚇了一跳。

    避開了所有的耳目,沈儒將人秘密護送到了醫院。

    柳星一直撐住了最後一口氣,一直到看到了孩子呱呱墜地,才抓著醫生的袖子,說出了蘇夢沂的名字。

    如此龐大的毅力,讓這個孩子能活下來,得以見天日。

    「我問過醫生,她當時有沒有留下什麼遺言,她只問了,那個穿著藍白衛衣的女孩子,有沒有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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