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傅芷寧瘋了! 1更
傅禹修第一天晚上帶著溫黎住進傅家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次日整個傅家流言蜚語也還是不少。
整個傅家都知道,小少爺身邊那個女孩子,進傅家第一天就把囂張跋扈的大小姐給扔進水裡了。
從前只有一個小少爺如此也就算了,而今還多了一個溫黎。
眾人自然也更加的對湖對岸,敬而遠之。
這湖邊的空氣還不錯,溫黎坐在湖邊等著傅禹修做午餐。
湖這邊一直都是傅禹修自己打理,除了斐然和鹿閔之外也就沒有別的傭人了。
路邊傅禹修放著的魚竿一直都沒有魚兒上鉤,昨天聽了她的詢問之後這男人倒是挺熱衷於釣魚的。
「夫人,這魚都是純粹野生的,肉質要比普通的魚好吃的多,少爺給您做了您一定會喜歡的。」斐然安置著魚竿對著溫黎開口。
這段時間他們相處的挺不錯,時常待在驪山豪庭內,斐然和鹿閔也早就習慣了傅禹修身邊有溫黎的存在。
她支著下巴,手肘搭在藤桌上眺望遠處。
旁的不說,傅家這清晨起床的風景是真的沒的挑的,有種城市邊緣鬧中取靜的感覺。
住在這兒的時間長了,也不太喜歡純粹冰冷的建築物了。
起碼在這裡,是帝都為數不多的能聽得到蟲鳴鳥叫的地方。
遠處鹿閔帶著傅芷清慢悠悠的從橋面上走過來。
昨天休息了一晚上,今天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
連走路都是顧書蘭扶著才能勉強走穩當了。
「芷清你慢點。」顧書蘭有些擔心的吩咐。
傅芷清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倒是將青紫的傷口顯示的格外明顯。
唇角和側臉都有青紫的傷口,可想而知傅芷寧昨天下手多重了。
「其實你不用這麼著急就出來的,溫黎還要在這兒在多住一段時間的,你等身體養好了再過來道謝也可以的。」
這孩子才剛醒過來十分鐘,就纏著她要過來和溫黎道謝。
「二嬸,我們是不是快到了?」傅芷清抬頭,有氣無力的問了句。
鹿閔有些擔心的回頭,這四小姐剛才走出來的時候都差點倒在地上了。
這人都弱成這樣了,還非要過來,好好躺著休息不行嗎。
聽醫生說是傅芷清是原本身體素質就不太好,還被傅芷寧這麼下了死手的折騰,肯定是十分虛弱了。
人肯定是要躺著好好養一養的。
「你慢點。」顧書蘭扶著人從橋上下來。
傅芷清看清楚了坐在桌邊的人,忽然喘著粗氣對著溫黎九十度鞠躬。
「謝謝你,溫黎小姐。」
溫黎視線落在她臉上,果然靠的越近,她臉上的傷就越發的明顯。
頭上和手臂上都纏著厚厚的繃帶,除了頭上的傷口之外,傅芷清的左手手臂也骨折了。
傅芷寧早些年是練過跆拳道的,自然下手狠的話,人是一定會傷的很嚴重。
「夫人,我勸了四小姐了,是她一定要過來的。」鹿閔看著溫黎解釋。
昨天溫黎吩咐他這幾天守著傅芷清恢復,別再讓傅芷寧過去添亂。
結果這人醒過來之後就一定要見溫黎,攔都攔不住。
「你傷成這樣,就別站著了,坐吧。」
溫黎指著身邊的椅子,這編制的藤椅上放了柔軟的坐墊,倒是挺適合照顧病號的。
「謝謝溫黎小姐。」傅芷清低著頭。
只走了這麼一段路,她額頭上已經滿是虛汗,眼神有些迷離。
「禹修呢?」顧書蘭坐在溫黎身邊環顧四周。
也沒能看到傅禹修的影子。
「在做早餐。」溫黎回了句。
顧書蘭滿臉的訝異,那孩子在做早餐?
溫黎從口袋裡取出了兩瓶藥從桌面上推過去,「女孩子臉上還是別留疤了,這要你用純淨水攪合之後敷在臉上,三天也就好了。」
傅芷清這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著的確是讓人有些觸目驚心。
「謝謝你。」傅芷清拿著藥瓶低頭,「二嬸都告訴我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已經死了。」
她和傅芷寧打了那麼多年的交道,當然知道昨天她是真的想殺了她。
並且傅芷寧如今有傅禹衡這麼一個強大的依靠,在整個帝都都是無法無天的。
「是您救了我的命,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
溫黎分明看到了她眼角落下的眼淚,帶著讓人酸澀的委屈。
一個被困死在傅家,備受欺凌無法逃出去的女孩子,在被傅芷寧鞭打的時候,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斐然那邊釣上來了兩條個頭不小的魚,溫黎看了眼,開口吩咐。
「你拿到廚房去,讓傅禹修煮粥順便煲湯。」
斐然拎著魚進了廚房。
「我看你們這裡也不方便,不如從我那邊派個廚師過來吧。」顧書蘭開口。
否則的話還得禹修一個人做飯,好像也太忙了些。
「不用。」
從屋內出來的人將弄好的水果放在溫黎面前,上面還細心的用背簽子叉好了。
「給你們安排個廚師過來也方便一些。」顧書蘭看著傅禹修解釋道。
「她吃不慣旁人做的菜。」男人說著點頭詢問她的意見,「喝橙汁還是西瓜汁?」
溫黎想了想,「橙汁。」
傅禹修抬手揉揉她的腦袋,「馬上就好。」
一直到男人轉身回了屋內忙活,顧書蘭探頭看了眼,眸中暗含羨慕之色。
「禹修和大哥是真的很像。」
那時候的傅淵百忙之中也會抽空給南錦繡做飯,雖然做的不是很好吃。
但一家人待在一起,總是幸福的。
「不嫌棄的話,午餐就在這裡用吧。」溫黎對著兩人邀請。
顧書蘭搖頭,「早餐的時候芷寧還沒醒,算算時間這會兒也差不多了,我得過去看看她的情況。」
畢竟昨晚上被溫黎扔進水裡泡了一個多小時。
昨晚上就開始發燒了,一整個晚上醫生出出進進的,人燒的糊裡糊塗的,好像還在說胡話。
「芷清啊,你在這裡呆一會兒啊。」顧書蘭小心翼翼的說,「你不是有話想跟溫黎說嗎?」
傅芷清身體還是無力,昨天麻醉的勁頭過去了之後她傷口就開始很痛。
一個人也是沒辦法自己回去的。
「拜託你照顧芷清了。」
傅芷清疼的已經沒有知覺了,臉色驟然慘白,溫黎抬手給她倒了杯熱水連同止痛藥一起遞了過去。
服用之後傅芷清往後靠著椅背,小口小口的喘息。
「既然身體都是不舒服成這樣了,也就不用委屈自己特地過來。」
傅芷清用力的彎起嘴角輕笑,「媽媽說過,人要知恩圖報。」
「養好你的身體,才是對別人最大的感謝。」溫黎還是將杯里的熱水給她蓄滿了。
「因為我的緣故,姐姐肯定會越來越討厭你,你們之間的矛盾也會越來越激化。」
想到這裡傅芷清心裡就不舒服。
傅芷寧從小就霸道慣了,昨晚上被溫黎這麼折騰了,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沒有你的事情,她也也一樣纏著我不放。」溫黎倒是不以為然。
就傅芷寧的性格,盯上了誰就是至死方休的,太過驕傲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其實我當初,應該跟二哥一起走的。」傅芷清忽然低頭。
溫黎看著對面的小姑娘沒有動作。
「抱歉,很久沒有人能聽我說話了,你能聽聽我說話嗎?」
溫黎不語,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南夫人去世之後,我和二哥經常被欺負,吃不到熱菜熱飯是常有的事情,在所有傅家人的眼睛裡,我是恥辱,也並不配稱得上四小姐這稱呼。」
這麼多年傅鼎風都沒能轉過來自己那道彎,當年的南錦繡是因為傅淵的出軌才精神不正常。
最終傅芷清的出生,如同壓死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南錦繡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徹底破滅。
這也讓傅芷清也將一切都歸咎在自己身上,她心裡,也是有愧疚的。
「我記得那時候姐姐就是到這裡,她帶著傭人把南夫人種的玫瑰拔了一半,二哥制止她,卻被傭人按在地上毆打,最後姐姐被二哥推倒在地,她哭著去和爺爺告狀。」
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傅禹修被關在地下室,三天三夜滴水未進。
不過七歲的孩子,差點把命丟在了那裡。
「之後我和哥哥沒少被姐姐欺負,我們倆也常常被關在一起……」
他們一起被關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餓著肚子好幾天也尋不到吃的。
每天面對的都是傅芷寧的羞辱,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她曾經在大冬天讓人將他們扔進湖裡。
在岸邊看著他們在湖裡垂死掙扎的樣子大笑。
還曾經因為好奇葬禮儀式,而活生生的讓傭人將他們埋入土中,險些窒息而死。
這樣窒息的死亡感,傅芷清都嘗試過好多次。
後來傅禹修離開傅家的時候,曾經問過她願不願意離開。
可是那時候的她膽子太小,不敢違背傅家,最終只能放棄。
她其實也是存有私心的,她也想過,只要留在傅家的話,也許有一天,姐姐和爺爺能發現她的好呢。
只可惜,最終一切都化作泡影。
傅芷寧越來越囂張跋扈的態度讓她清楚了一點,只要她身上流的血脈一天不變。
在傅芷寧的心裡,她就永遠都是垃圾,是低賤下作的人。
那些過往如同抽絲剝繭一樣的被分出來,一點一點的暴露人前。
鹿閔在一旁氣的手裡的魚竿都快扭斷了,這傅芷寧,真的是個極其惡毒的女人。
「你想離開傅家嗎?」溫黎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如果傅芷清想,她可以人送到傅家勢力之外的任何國家。
對面的小姑娘眼中亮起了光芒,卻還是很快搖頭。
「我當初答應過爺爺,以婚姻的方式離開傅家,以報傅家的養育之恩。」
溫黎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形容詞能形容這個小丫頭的思想。
是有些軸吧。
「而且二哥回來之後,姐姐也收斂了很多。」傅芷清低頭。
傅禹修回來之後,傅芷寧礙於傅禹修的面子也不敢對她太過分了,她被壓迫這麼多年,也終於鬆了口氣。
可沒想到傅禹衡坐上當家之位之後,她便又開始肆無忌憚,甚至比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傅禹修很快做好了菜端出來,四菜一湯,很豐盛。
這湯也是剛剛釣起來的魚熬的湯,湯白濃稠,很不錯。
這麼面對面的和溫黎傅禹修兩人一起吃飯,傅芷清顯得有些侷促。
一直到溫黎將手邊的湯盅推到她面前,她心裡才安定下來。
「淡水魚有豐富的蛋白質,用來熬湯很不錯,身上有傷的人吃這個,對傷口的恢復也是最好。」
傅芷清的手碰到湯盅的時候,都還有些顫抖,也許是止痛藥已經起了作用了。
她現在腦子裡一片空靈。
「謝謝溫黎小姐。」
斐然恍然大悟,剛才夫人讓他把魚送進去,不是因為自己想吃。
「叫嫂子。」傅禹修忽然糾正了一句。
傅芷清明白過來,連忙改口,「嫂子。」
傅禹修滿意的勾唇,在溫黎身邊落座。
「你傷好之後,會有人送你離開,自己選一個喜歡的國家。」傅禹修將盛好的湯遞給溫黎。
傅芷清搖頭,「二哥,我還不能走。」
傅禹修清楚她的執拗,手裡的勺子敲了敲碗壁之後放下。
「你人還活著還能帶的走,要是死了,我不敢保證招魂能招回來恩。」
溫黎喝湯的動作停下來,有些無語的看著他。
這男人是真的半點不懂得憐香惜玉的。
「二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現在還不能走……」
她還有些不甘心啊……
傅芷清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姑娘,偏偏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格外的堅定。
橋面上急匆匆的跑過來一個傭人,傅芷清認出來了那是顧書蘭身邊的。
好奇的探頭看過去,就見到了傭人手忙腳亂到了幾人面前。
「小少爺,二太太想請溫黎小姐過去看看……」
這傭人最後一句話,如同平地驚雷一般。
「大小姐瘋了!!」
傅芷清有些不可置信,「什麼叫瘋了?」
傭人抹去頭上的汗水,「大小姐醒過來之後嘴裡就開始說胡話,見誰都打,還拿檯燈險些傷了老太爺,白老先生都過來看過了,找不到症狀,二太太讓我過來請溫黎小姐!」
溫黎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湯,心滿意足的點頭,「手藝不錯。」
男人挑眉,取出餐巾給她擦了擦嘴邊的湯汁,「什麼時候動的手?」
難怪這小傢伙昨晚上信誓旦旦的對傅禹衡說了那句話。
原來是早有準備。
「我已經提醒過了他們了,是他們自己不聽,事到如今也怨不得旁人。」
這意思,便是不願意過去給傅芷寧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