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說在前頭
趙黎雅和胡領雖然沒聽到毛管家說了什麼，但村民們的嗓門可不小，加上生氣，一個賽一個的大聲，他們倒是聽了七七八八。
由此也大約明白了毛管家說了些什麼了。
「真是哪哪兒都有毛家！」
胡領厭惡至極。
趙黎雅微笑道：「哥哥要往好處想啊，你看，這毛管家越攪合，有些問題就出來了，事情也更明朗了不是？」
胡領想了想，還真是如此，「這麼說來，咱們還得謝謝他了！」
趙黎雅「撲哧」一笑：「唔，想必他是不稀罕、不想要的。」
兄妹倆都笑了起來。
胡領接著又道：「所以，我們東家說了，他幫各村，其實並不是幫，而是跟各村里合作，也就是合夥一塊兒掙錢。當然，能者多勞，他掙得是大頭，大家也有的賺，自然不能跟他比。若是有哪個村里不服，可以離開了。」
當然沒有人離開。
「我們東家可不欠任何一個村子裡的東西，不欠銀子，也不欠恩情，大家就是作交易罷了。各村擺好自己的位置，別覺得我們東家理所應當必須要幫誰，沒有這個道理。若是心裡邊這麼認為的，那也太霸道了些，將來的合作恐怕雙方都不會太愉快，容易鬧矛盾出事兒，倒不如就此作罷。」
桐山村里正等幾個人心虛低頭，不敢看胡領和趙黎雅。
尤其聽著周圍七嘴八舌的聲音，更是鬱悶。
「不會吧？怎麼會有人這麼想！」
「就是啊，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人家大老闆幫咱，咱感激，不樂意幫咱，那也說得過去。哪有強迫人的？有本事隨便上城裡找個大戶人家逼著人幫忙啊！」
「就是！」
「要真有這樣的村子，人大老闆不得心寒？這樣的人還幫襯他們幹嘛啊。」
「我也覺得那也太不值得了！」
「.」
桐山村里正幾人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趙黎雅特意掃了一眼他們的方向，心裡有些痛快了。
她便微笑道：「大家放心，大老闆沒有放著錢不賺的道理，只要合適，肯定是很樂意跟大傢伙兒合作的。但既然是合作，就必須要簽訂契約，到時候一條條的咱們都說清楚明白，白紙黑字的寫下來，對大傢伙兒也是一層保障。」
「還有各位經商的老闆們，咱們今兒也都討論討論，咱們這片兒能有些什麼值錢的特產，市場上缺什麼東西，什麼東西賺錢，大家都說說，咱們各村種上了，有了結果，各位老闆們收購了賣銀子，豈不也好？」
這話一說，大傢伙兒都長精神了，眼睛發亮七嘴八舌的討論議論起來。
這樣多好，市場上有什麼能賣好價錢的，大家便種什麼，收購了販賣。
大家都有得賺。
其實特產不少，也值錢，只是數量太少了，且品質良莠不齊，他們就算是想收購也很難。
但如果幾個村子都種一樣東西，那產量就不愁了啊！
這一場大會上午不到十點就開始，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結束，大家意猶未盡。
中午趙家蒸了許多糯米飯，一人兩個糯米飯糰子充飢，十分方便。
糯米可是好東西呀，只有過年或者什麼重要的大節日家裡頭才捨得泡上幾斤用來做一些好吃的糍粑或者其他美食，平日裡根本捨不得吃。
趙家辦事兒，就是大方。
兩個糯米糰子比拳頭還大，扎紮實實，這麼多人，今兒怕是至少得用上五六十斤糯米呢。
離開的時候，人人都帶著笑容，精神氣兒十足，腳步邁得又大又有力，仿佛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幹勁。
今兒商討得真是痛快呀！這日子，可算有了盼頭了。
大家都痛快，只除了毛管家。
毛管家又氣又恨，酸妒了一下午。
回到府中，立刻在毛德興面前添油加醋的描述了大會的情景，重點提了各村如何如何的對趙黎雅和胡領感恩戴德.
毛德興的心也吱哇吱哇的開始冒酸水：怎麼就這麼氣人啊？
「呵，鄉下愚夫，一群蠢貨，就是好騙！給幾個銅板就被哄的暈頭轉向找不著北了！」
說是這麼說，但他自己心裡邊也明白，這些人抱成團了，就算是他，也惹不起。
羅書玉也在邊上豎著耳朵聽著，她比毛德興更酸。
雖說她如今做了毛德興的妾，看起來錦衣玉食，還有個小丫頭伺候，可這高門大院後宅的日子哪兒真的那麼好過？
毛德興的正室夫人是個厲害又有手段的，毛德興的妾室不止她一個，她沒有娘家可以依靠，又是流犯的身份，天生就低人一等。
府中便是有點兒身份的下人都沒拿正眼看過她，她根本不敢吭聲。
毛德興這人又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一生氣還容易遷怒於人，動輒打罵。
加上他交代的事情她沒有一樣辦成的，在他面前已經沒什麼地位了。
若不是她豁的出去，榻上之時花樣百出的放得開，按下羞恥使出渾身解數討好毛德興，至少在這點兒事兒上讓毛德興對她還有那麼幾分滿意，只怕早就被他扔到後腦勺去了。
毛德興這種薄情冷酷之人，一旦被他放棄，又是在這後宅之中，又是自己這種出身之人，不用說也能想到會落得什麼下場！
她恨趙黎雅和舒顏，恨趙家、林漠。
如果不是他們，她不會落到這地步。
都是他們害的！
羅書玉眼珠子轉了轉，陪著笑臉道：「少爺，那趙家人不過是一家子流犯，身份卑賤的很，趙黎雅算什麼東西？她有什麼資格幹這種事？叫人知道了豈不笑話咱們高濂縣沒人了，讓一個流犯之女帶著百姓們發家致富？」
毛德興心裡一動，眉頭也皺了起來，冷笑了笑。
這話倒是不錯。
沒準連他姐夫都要被人嘲笑說閒話，說他治理無方。
「少爺，這種事兒，當然是少爺領頭才是呀！」
這話毛德興卻不愛聽了：「閉嘴吧你！那些窮鬼爺多看一眼都嫌噁心，讓爺給他們出錢出力出主意、讓他們掙錢？呵，爺管他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