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仿佛天下都在他手中運籌帷幄
陶銀珍牽著小貓來到清河學堂,看著嶄新高雅的書院,一種不可言說的敬畏由心底而發。
陶銀珍叮囑兒子,「一定要好好上學,以後出人頭地知道嗎?」
就算小貓當不了官,會識字會算術,也能在鎮上當個帳房先生,比下地當泥腿子強多了。
小貓堅定地點點頭,「娘,你放心,我絕對會出人頭地,當一個好大好大的官兒,讓娘過上好日子!」
陶銀珍欣慰地點點頭,「好,娘等著。」
他們進到清河書院,氣質儒雅的書院柳先生溫和地接待了他們。
陶銀珍很滿意這裡的環境,也很滿意書院先生們,都沒有因為他們一身簡單的布衣看不起他們。
陶銀珍交了二兩的束脩費,柳先生將小貓的身份登記在冊後,就帶著他們去領學院免費派發的學習物資了。
一共是兩套做工完好的學子服,料子順滑,柔和,樣式新穎便利,若是在鋪子裡買,也要好幾錢銀子。
學生上課所需的紙筆硯墨基礎書籍,柳先生也都給小貓準備了一份。
除此之外,柳先生還給了他一個有清河書院標誌的書包。
白梧桐為楚天寶做的書包受到了大家的追捧,清河學院便特意找村裡的婦人們定製了一批書包,專門給發放給大家。
現在書包已經成了清河學院學子們的標配。
小貓去割豬草的時,站在山頭上,看到大家背著書包穿著學子服上學的背影,不知道有多麼羨慕。
沒想到,他現在也有了。
而且,還是免費的!
小貓激動地看向陶銀珍,滿臉溢出來的高興。
陶銀珍對柳先生道:「謝謝先生,真是太謝謝您了!」
這些東西,全部加起來的價值,肯定已經超過二兩銀子了。
小貓能在這裡上學,完全是賺的。
陶銀珍心底都樂壞了,送小貓來這裡上學,一定是她做的最明智的決定。
不過,即便送新生的東西多,清河學院也沒有虧損。
因為,這些學習物資,上到學子服的布料,下到紙筆硯墨都是盛懷宣大批量採購的,算起來,其實還有賺的。
東西領完了,柳先生又給了小貓一張報名單,對他介紹道:「只要你從今以後好好上學,為期一個月學習結束,通過考試進入甲班,以後的成績和品德月末評級都能得甲等,下學期的束脩就不用交了。」
只要好好學習,還不用交束脩,陶銀珍一下就傻眼了。
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激動地對小貓道:「你一定要進甲班,評級甲等知道嗎!!」
小貓滿懷希望地點點頭,「我一定會進甲班,還要拿甲等。」這樣娘就能少織好多布,不用那麼累了。
報名第一天,是不用上學的。
柳先生帶小貓熟悉書院,陶銀珍伴在身邊。
路過棋院,小貓突然朝陶銀珍激動地道:「娘,你看,楚老爺也在那兒!」
陶銀珍順著小貓指著的方向看去,眾多學子中,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盛懷宣對弈的楚天寶。
楚天寶垂眼,冷雋的側臉宛若神邸,高冷的氣場和在白梧桐身邊溫和的模樣截然不同。
強大的氣場,仿佛天下都在他手中運籌帷幄。
一剎那,陶銀珍的心克制不住的劇烈跳動。
她眼睛一眨不眨,剛落下一子的楚天寶察覺有人窺探,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
凌厲的眼神,像劍般戳中她的眼睛。
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陶銀珍連忙收回視線,不敢在往楚天寶那兒多看一眼。
腦海卻不受控制的全是楚天寶冷雋的面容。
她抓緊裙角,咬住特意抹了口脂的紅唇,心臟不受控制的咚咚直跳。
沒得到楚天寶回應,小貓問柳先生,「他們是在幹什麼啊?」
楚老爺專注的樣子看起來好厲害,好耀眼。
柳先生笑道:「他們是在下棋對弈,以後,你也能學。」
小貓看到他們手中夾著的棋子,擔心地問:「楚老爺手上的小石頭我也要買嗎?」
如果要是貴,小貓打算現在就想辦法努力攢錢。
柳先生:「你可以不用買,只要是清河學院的學子,都能在棋院裡使用棋盤。」
小貓睜大眼睛,「學院也太好了!清河學院一定是最好的學院!」
柳先生神秘地笑了笑,清河學院曾經的確是最好的學院,想必,以後也會是。
小貓和魂不守舍的陶銀珍離開書院,剛出來,就遇到了來接楚天寶下學的白梧桐。
秋雨綿綿,天氣很潮濕。
不過一點兒小雨,鄉下人都不講究。
白梧桐一襲淡藍色的衣裙,披著毛茸茸的披風,打著一把印花油紙傘。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像是畫裡走出來的美人兒。
沒等小貓走上前和白梧桐打招呼,贏了盛懷宣棋局,就飛出來的楚天寶,像陣疾風略過所有人,穩穩噹噹地將白梧桐擁進了懷中。
兩人就像一對完美的璧人,仿佛陽光都變得多餘了。
陶銀珍藏起眼中的落寞,帶著小貓走上前,「白夫人,楚老爺好。」
楚天寶滿臉笑意,和書院裡看到冷漠神色完全是兩個人。
所有的溫柔和情誼都給了白梧桐一個人。
白梧桐笑看小貓,「陶娘子帶小貓來報名書院嗎?」
陶銀珍點點頭,看著白梧桐,語氣里有些自豪,「嗯,明天起小貓就能和楚老爺一起上學了。」
她以後也能和白梧桐一樣,在這裡等小貓下學。
白梧桐從包里掏出幾顆糖果,放進小貓手裡,「祝賀你上學。」
小貓看向陶銀珍,眼神期待,又不敢收,陶銀珍勉強笑了笑,「快謝謝白夫人。」
小貓開心地接過白梧桐手裡的糖果,「謝謝白夫人。」
白梧桐摸了摸他的頭,「不客氣。」
陶銀珍目光落在白梧桐白皙如玉般的手上,瞥了一眼自己滿是繭子的手,悄悄地,以為沒人注意地縮進袖中。
白梧桐敏銳地察覺陶銀珍有些不自在,對他們告別,就和楚天寶先行離去了。
回家路上,小貓開心地舉起糖果,送到陶銀珍眼前,「娘,白夫人做的糖可好吃了。」
小貓無比珍視糖果的眼神,就像一根針扎進陶銀珍眼裡。
回想起楚天寶為白梧桐撐傘離去的挺拔背影,陶銀珍心底突然湧起一股怨氣。
同樣是女人,她的命為什麼就這麼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