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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妮·里德爾看向德拉科的目光,已經和看死人的表情沒什麼區別了。但他畢竟心思深沉,在暴怒下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站起身,將分院帽還給了麥格教授,宛如一滴水匯入大海般,完全不起眼地走進了人群里。鄧布利多注意到,韋斯萊家的雙胞胎還是很友好地給他讓了位置,至於究竟是雙胞胎中的哪一位……哦,對不起,他其實也不怎麼分得清。
「交個朋友嗎?」德拉科臉上掛著微笑,對鄧布利多伸出了友好之手。
鄧布利多當然不至於說出什麼「分得清誰更合適當朋友」之類的話,他也不會因為德拉科發表了什麼歧視格蘭芬多的話(雖然他好像誤傷了……什麼)就對對方產生什麼負面影響。作為前校長,鄧布利多看來,他們都是一群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僅僅只是將受到家長影響而來的態度帶到了學校,僅此而已:「謝謝你為我說話。」
他當然看得出來,德拉科是在為他出頭。
即便,其中很大程度上,只是因為懟格蘭芬多是這兒的政治正確。
但多年老教育家的生活,仍然使得鄧布利多多說了幾句:「哦,孩……馬爾福,這樣辱罵一位女士……」他有點艱難地說出了女士這個詞,「是不是不太合適?萬一她報復你呢?」
嗯,其實不是萬一,是絕對會報復。
德拉科笑起來,他的兩個人高馬大的跟班也跟著戲謔地笑了。
「她敢報復嗎?」德拉科半是解釋,半是炫耀地回答,「我會告訴我爸爸的。」
鄧布利多也帶點無可奈何地笑了。
伏地魔掀起了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之間的對立,結果有一天,他自己作為格蘭芬多被辱罵了。同樣,德拉科習慣了爸爸給他兜底,終於有一天……你爸爸知道你在外面是這麼坑爹的嗎?如果知道的話,你真的不會被你爸爸打爛屁股嗎?
人作死就會死,勸不過來的。
德拉科還想打探點鄧布利多的消息——當然,不是眼前這位年輕的紅髮少年,而是那位宛如在人間蒸發了的白鬍子老爺爺,畢竟,英國巫師界是個很小的社會,大部分純血都沾親帶故。這位鄧布利多能被分到斯萊特林里,無疑證明他是純血巫師,肯定和那位前校長有親密的血緣關係。
之前,德拉科向他示好,就藏著打開話題的意思。
人們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了黑魔王被一位嬰兒打敗了的事實。
同樣,他們也要花很長時間,才能接受鄧布利多是真正的離開了。
關於自己的身份,鄧布利多花費很多心思,編造了一套完整而沒有破綻的背景,他的祖爺爺是阿不思·鄧布利多弟弟阿不福思·鄧布利多,兩兄弟關係很糟糕,祖爺爺也強行勒令自己到德國去念書,而今年,在阿不思·鄧布利多卸任校長之位後,祖爺爺不再阻攔,他才得以返回英國繼續念書。
然而,阿里烏斯雖然很仰慕那位偉大的白巫師,但限於家庭情況,了解不多。
嗯嗯,沒錯,就是這樣。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而且還避免了一種自己評價自己的迷之尷尬。
德拉科聽完鄧布利多糊弄人的說法,完全掩蓋不住自己臉上的失落神色。如果不是「阿里烏斯·鄧布利多」年輕的身軀里裝著個成熟的靈魂,他大概已經被死里得罪了。德拉科想了想,似乎又想問什麼。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巨響,一輛吉普車從天而降,筆直地插|進了泥土裡。
很多人都被嚇了一跳:「這又是什麼情況?」
——今年,大家經受的驚嚇已經夠多了,求求顧及下他們的小心臟,別再來什麼意外了。
面對意外,跑的最快的就是那位佩劍巫師,他衝到吉普車旁,拔出利劍,生生地敲碎吉普車的玻璃窗。這個混合了科技和魔法的產物,不甘地發出一聲長長的喇叭鳴叫聲,才不情不願地徹底報廢。佩劍巫師伸出手,詢問卡在車廂里的兩位小少年:「你們能自己爬出來嗎?」
「麻,麻煩拉我一下。」羅恩搖了搖頭。
佩劍巫師沒費什麼力氣,就將兩個小孩子都從車廂里拉了出來。這會兒,其他幾位教授也匆匆趕來,羅恩一看到斯內普黑的如同坩堝底的臉,就打了個哆嗦。他只想著趕到霍格沃茨附近偷偷停車,但這種被所有教授圍觀的情況……糟透了。
哈利勇敢地站了出來:「教授,我們被牆壁攔在了外面。」
麥格教授臉色非常難看:「你們就沒有想過要通知老師嗎?」她盯著這兩個格蘭芬多學院的少年,看到他們臉皮發紅,低下頭去,才重重地扣分:「格蘭芬多扣……」
「教授。」佩劍巫師打斷了她的話。
麥格教授微微一愣:「怎麼了?」
「我覺得,這兩個孩子應該得到嘉獎才對。」
嘉獎?
這個男人是在開玩笑嗎?
且不說,將這種明顯違背魔法部規定的麻瓜改造物品開上天空,就已經是需要收到法院傳單的違法犯罪了。而且,他們還是個孩子,還只是個孩子——就這樣莽撞地不將生命當回事,僅僅只是扣分,已經是麥格教授看在「救世主」的份上網開一面了。
怎麼可能會嘉獎?
這是在鼓勵格蘭芬多里的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崽子們有學有樣嗎?
面對麥格教授極其威嚴的逼視,佩劍巫師露出了傷腦筋般的無奈微笑:「你之前所說的話也沒有錯,聯絡家長或者老師,確實是最恰當的行為。但這是格蘭芬多嗎?不是的,格蘭芬多從來都不是循規蹈矩的人啊。強行約束他們的天性,這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