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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 對於目前的霍格沃茨而言, 年輕的校長……這不是什麼美妙的搭配。
儘管鄧布利多在信中言之鑿鑿,梅林將會是個好校長。
但現在,哪怕是鄧布利多最堅定的追隨者,米勒娃·麥格, 都不由地產生了一種「鄧布利多會不會出現了錯誤的判斷」的疑問。不,她不是對鄧布利多的智慧產生了懷疑,只不過……他確實已經年齡很大了(人們好像此時此刻才開始正視這件事實),如果有人對他施展了一條混淆咒,也許……
這個想法像是更不可饒恕的褻瀆。
麥格教授抖了抖自己衣服上的水珠,她剛化身黑貓穿過雨幕,她板著臉,以生平最嚴肅的表情面對這位不速之客:「康奈利·福吉先生,上午好。」
「早上好。」這位現任的魔法部部長顯然心情很好,他抖了抖身上的爐灰,從壁爐里走出來。他腳步輕快,深綠色的外套都比往常更整潔鮮亮些,這使得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長了苔蘚的鵝卵石。和某些為了鄧布利多辭去校長一職而憂心忡忡的巫師們對比,福吉顯然過的很不錯,他甚至還長胖了。現在,這個矮胖子故作誇張地說,「我聽到了一些令人悲痛的消息——」
然而,他的表情是在說,他聽到了些令他欣喜若狂的消息。
「——鄧布利多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麥格教授表情越發嚴肅了。過去,大部分霍格沃茨的職工都認為,康奈利·福吉是一個遇事只會求助霍格沃茨的小傻蛋,而麥格教授從來不同意這個說法,她覺得,至少還是要保持對魔法部最基本的禮貌。現在,她可以這樣公正地說:福吉不是個傻蛋,他是個煩人到需要人塞進老鼠洞裡的大傻蛋。
什麼叫鄧布利多不會再回來了?
你當鄧布利多校長是那位不能說名字的人呢?!
然而,魔法部長福吉先生好像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他躊躇滿志,宛如一個終於鬆開手上鐐銬的囚犯,盡情地感受自由的滋味:「這可真……誒,你能懂得,我也是深感悲痛,這種悲痛實在難以言明。鄧布利多過去也是幫助我良多的。」福吉在這間會客室里來回地走了一圈,就迫不及待地開啟了正題,「不過,我們也得往前看吧。」
麥格教授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我聽說鄧布利多在辭職前指派了一個繼任者。但是,霍格沃茨更換校長一事,他甚至沒有在魔法部備案,按照法律的條規來說,這是不符合程序的,僅僅只能算是口頭上說說而已。」福吉笑意濃重地說,「你懂的,有時候人們就喜歡開玩笑,說些不靠譜的話,但這些話,通常都是做不得真的。」
他意有所指地說。
麥格教授硬邦邦地回答:「霍格沃茨的校長,當然有權利決定下一任校長是誰。」
「哦,不是,我覺得你們需要再考慮一下……」
麥格教授往前走了一步,她的眼睛仿佛放出了威嚴的光:「沒有誰賦予了魔法部指手畫腳的權利!」
福吉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佝僂起身形,就做出了道歉的姿態。但下一秒,他才猛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不是鄧布利多,僅僅只是麥格教授,一個一輩子就窩在學校里教書的老處女,有什麼資格對他指手畫腳。鄧布利多已經不在了,那個壓在他頭頂上的陰雲已經不在了,他才是魔法部的部長,名義上整個英國巫師界權利最大的人。似乎是為了掩飾方才被嚇到的情緒,福吉的表情不自然地抖動了一下,猛然挺起了腰板:「米勒娃·麥格!你這是在和魔法部長說話!」
他色厲內荏地威脅。
麥格教授乾巴巴地回答:「我當然知道你是魔法部的部長。」
「我很懷疑,現在這個校長能不能管理好英國最好的魔法學校。」福吉氣呼呼地說,他扶正了帽子,來回走了兩圈,終於圖窮匕見,「我認為,魔法部有必要幫助霍格沃茨度過這個難關,比如說,我們可以介入……」
「啊,是麼?」
福吉眉頭抖了一下,突然冒出來的第三個聲音,讓他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想指責米勒娃·麥格沒有告知他還有其他人——但很快,他又意識到這是站不住腳的指責,他作為魔法部部長訪問霍格沃茨,麥格教授作為副校長來招待他,可從來沒有什麼限制說,這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談話。
但這樣隨便打斷魔法部部長的談話,也未免太沒有基礎的禮貌了。
福吉非常不滿。在鄧布利多不在的日子裡,他很膨脹——剛剛開始,康奈利·福吉還疑神疑鬼,懷疑這是「滿肚子壞水」的鄧布利多的陷阱,但很快,他又得到了更多確切的消息,包括但不限於,從某日起,鄧布利多就不再現身,僅僅只通過貓頭鷹和其他人交流;比起以往幫其他人解決問題,鄧布利多現在更鼓勵其他人用自己的努力解決問題;
這一切都證明,鄧布利多陷入了一灘淤泥里難以脫身,甚至抽不出精力去處理日常事務。
福吉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
一個證明他不是個蠢蛋,而是偉大的魔法部部長的機會。
他辛辛苦苦爬到魔法部最高層,不是為了成為鄧布利多的木偶的……不,不僅僅只是鄧布利多,他不是任何人的提線木偶。
比如說,現在,他就應該給那個打斷他話的無禮之徒,一點小小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