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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用臉來概括梅林的本質，不但愚蠢，而且無知。

　　  斯特蘭奇看著廣場上的法師們猛然全員轉了一個圈圈。他眉頭跳了一下，斯特蘭奇突然想起來，他其實曾經看見過某個民族，喜歡早晨這樣做健身的運動的視頻。而卡瑪泰姬隔著那個民族本來就不遠，風俗流傳過來也很正常。

　　  斯特蘭奇篤定地回答：「他們是在跳廣場舞。」

　　  ——沒錯的，就是這樣的！

　　  梅林：「………………」

　　  第49章

　　  梅林臉上的笑僵住了。

　　  他原本計劃的很美, 這本來就不是什麼難題。同樣, 像是斯特蘭奇這樣性格驕傲的人, 寧願跳進坑裡也不會故意答錯題目。等他回答正確之後——梅林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獎勵他一個英明神武的老師啦。

　　  嘻嘻, 完美的計謀。

　　  就算答案稍微有點偏差也沒關係, 反正梅林不要臉慣了, 強行牛頭對馬嘴……古一法師也不會特意跑過來糾正他的。

　　  但是……

　　  這個答案……

　　  為什麼原本覺得無需任何猶豫的回答, 就卡在喉嚨里，死活說不出口了呢？梅林僵硬著一張臉想, 這樣的經歷，對於半夢魘而言, 無疑也是非常新奇的感受。  

　　  然而斯特蘭奇深深地看了梅林一眼, 廣場中，法師們抬起手臂，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圈。橘紅色的火花在空中旋轉，構成了一個非常標準的圓形。斯特蘭奇眯起眼睛：「我見過這種街頭表演……沒錯, 就是印度耍飛餅。」

　　  梅林的表情僵僵的：「那個……我覺得，還是要比耍飛餅要帥一點的……」

　　  斯特蘭奇用怪異的目光看了看梅林，他勉強點點頭：「嗯，也許你是對的。」這句話的敷衍之意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梅林不由自主地沉默了。

　　  「嗨, 兩位, 早安。」古一法師穿過廣場長長的走道，停在了斯特蘭奇和梅林面前。她臉上帶著恬靜的微笑, 雙手攏在袖子裡的模樣, 柔軟淡淨的仿佛一支梔子花, 「睡得還習慣嗎，斯特蘭奇？」

　　  「還好。」斯特蘭奇言不由衷地回答，「室友令人印象深刻了。」

　　  無論是古一法師，還是梅林，都只將這句話當做斯特蘭奇的俏皮話了。古一法師非常捧場地彎了彎眼睛：「今天上午九點之後，我們就可以開始上課了。等等，別拜我，我可不敢斗膽成為你的老師。」

　　  古一法師的眼睛清澈明亮：「……你可能值得更好的。」  

　　  ……

　　  ……

　　  九點鐘後。

　　  斯特蘭奇想，他對「更好的」這個詞義可能有點異議。比如說，比氣質高雅言談出塵的古一法師更好的選項，絕對不是……

　　  「嗨，又是我！」

　　  梅林笑眯眯地對斯特蘭奇揮了揮手，他剛剛跑了一趟圖書館，頂著圖書管理員想要殺人的眼神，將不少禁|書簡單粗暴地打包起來，夾在手臂下，十幾斤書的重量，梅林仿佛完全感覺不到一樣，夾著就走進了課堂：「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不高興。

　　  但也說不上意外。

　　  斯特蘭奇非常平靜地看向梅林，通常而言，人類在經歷騷擾之後，都會往兩個極端發展，一種暴躁，一種麻木。而斯特蘭奇顯然已經在麻木上登峰造極，對付一個搞事精的最好辦法，就是回答以淡漠的表情：「哦。」

　　  「你可真是冷漠啊。」

　　  斯特蘭奇：「哦。」

　　  然而梅林仿佛一點也意識不到對方的冷漠般，強行將臉湊了過來，距離靠近，斯特蘭奇就能越清楚地看清梅林的臉，半夢魘的臉沒有一絲瑕疵，紫水晶般的眼瞳，完全只倒映著斯特蘭奇的身影。但認真端詳，卻讓人覺得，梅林眼瞳里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片空茫茫。  

　　  徐徐綻放的花朵飄落在斯特蘭奇的肩膀上。

　　  這個仿佛童話里的浪漫場面，完全沒有激起斯特蘭奇內心的任何波瀾。他現在專心致志，只想早日學好魔法，治好手掌，返回到原來的生活里去。

　　  ——他對原本的生活很滿意，不想改變。

　　  更何況……

　　  斯特蘭奇總覺得，梅林就像是一個漩渦般的深淵。他也許不是故意的，但事實上，所有過於靠近他的人都會被漩渦捲住，最後身不由己地跌入深淵裡。

　　  但斯特蘭奇的戒備，好像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梅林凝視著斯特蘭奇的目光，就像是小孩子找到了一塊從來沒有見過的寶石：「……這樣冷淡的態度，確確實實是讓人很傷心啦。但我知道，斯特蘭奇你不是像外表這樣冷漠的人。如果你覺得，這樣就能讓我死心，那就太天真了。」

　　  「哦。」

　　  #實力冷漠#

　　  「你就一點感想都沒有嗎？」

　　  感想啊……

　　  斯特蘭奇非常木然地想，嗯，感謝昨天晚上室友彼得喋喋不休的訓練，保證了他現在情緒非常頑強，任憑梅林說什麼話，都根本不在乎：「感想就是……我們什麼時候開始上課？」

　　  梅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好，開始上課。」

　　  斯特蘭奇強打起精神，注意自己不要被梅林的小聰明帶進溝里。但出乎他的預料，梅林竟然是一位非常優秀的老師，他知識面非常廣博，思路清晰，能以一個又一個有趣的小故事將非常複雜的道理講得明明白白，甚至還能將魔法和斯特蘭奇學過的醫學聯繫到一起，以一種輕鬆愉快的方式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