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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特蘭奇仍然在思考：「梅林……」

　　  「嗯，怎麼了？」

　　  「我在想一個問題。」斯特蘭奇思索著說，這個問題其實已經在他心裡盤旋許久了，即便是感情上近乎無限地偏向梅林，但理智仍然執拗地——不肯忽視這個問題。而現在，斯特蘭奇認為，這已經到了無法逃避的邊緣了，他抬起頭，神色嚴肅地直視梅林，「你剛才說，你也有目的——」

　　  「我說過嗎？」梅林眨眨眼睛。

　　  「那麼，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斯特蘭奇質問說，「……不要再說什麼選王的搞笑言語了。亞瑟王的國王早就已經滅亡了，阿戈摩托之眼就在我手裡，沒有誰能比我更能理解歷史和過往——縱然改變了它，也僅僅只是延展出了新的時間線。」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梅林困擾地眨眨眼睛：「一定要回答嗎？」

　　  「是。」

　　  「沒有迴避或者敷衍的可能性嗎？」

　　  斯特蘭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真的很想相信你，梅林。但是……我必須得有，你是站在人類這邊而不是薩諾斯那邊的理由。你當我是傲慢也好，當我是狂妄也罷，但我不能將一半人類放在『我相信』這麼沒由來的想法上。」  

　　  「……竟然是這樣嗎？」

　　  「梅林，給我一個不對你出手的理由。」

　　  不管這個理由是什麼，斯特蘭奇都想聽。

　　  第101章

　　  「咦咦咦？」這番話隱含的潛台詞太過驚悚, 梅林下意識掏了掏耳朵，確定不是耳屎過多而造成的聽力損壞——等等, 作為半個夢魘, 他根本就沒有生產耳屎這樣高級的功能……就和夢魘不會拉屎一樣，所以，斯特蘭奇是認真的咯。

　　  認真的。

　　  梅林非常驚訝：「……長大了啊。」

　　  斯特蘭奇：「……」

　　  他是真的很認真很嚴肅地質問, 結果……他就不應該指望梅林能有正經的回答，簡單明了的一句質問都能讓他歪到地球大氣層外去。什麼叫他「長大了啊」, 斯特蘭奇三十多歲的人了，在大街上都會有小孩子喊他, 怎麼在梅林心裡……他難道還是個小孩子嗎？

　　  「薩諾斯同樣是你的學生——」

　　  「梅林, 你用什麼來保證，你是站在我這裡, 而不是在幫助薩諾斯？」

　　  梅林眨眨眼, 再眨眨眼，最後吭哧一聲笑出聲。他不是故意笑場的，但這個斯特蘭奇這個畫風真的很像是小朋友爭風吃醋：「老師, 老師, 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前排的小滅？」  

　　  ……有、有點可愛。

　　  「我永遠站在人類這邊。」梅林強忍著笑意回答。

　　  斯特蘭奇對這個回答保留態度。

　　  ——雖然這個撩了就跑的人渣口口聲聲地宣稱自己愛著人類，但無論是什麼話，從老騙子口裡說出來, 誠信度就要打一個折扣。

　　  更何況……

　　  「你在陳述這句話時, 就沒想過你收的那些學生嗎？伏地魔, 紅骷髏，洛基，還有薩諾斯。就連多瑪姆也是你招惹過來的, 將這些人從芸芸眾生里選出來，灌輸某些邪惡的想法，最後……」

　　  「……不是，斯特蘭奇，你把你自己放哪兒了？」梅林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他是真的覺得太好玩了，太有趣了，有趣到他嘴賤地調戲了斯特蘭奇一句，「你才是我最重視的學生啊！」

　　  斯特蘭奇那一瞬間門的表情，好像被彗星砸到。

　　  吸氣。

　　  呼氣。

　　  吸氣。

　　  再呼氣。

　　  ——老騙子，王八蛋，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就不會自己聽一聽，這是人……啊，梅林還真的不能算是人了。真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會成為別人想揍死你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這是在和我打感情牌嗎？」斯特蘭奇反問。

　　  梅林究竟最重視哪位學生？

　　  斯特蘭奇根本不在乎。

　　  嗯，對。

　　  不在乎。

　　  梅林苦惱地卷了卷耳飾旁邊的頭髮，他早就已經慣被誤解了。他該怎麼解釋呢？雖然，我騙人，我跑路，但其實我是好老師……？或者，再度強調，那幾位學生最後走上「反派大BOSS」的命運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唉。知曉的越多，就越是孤獨。

　　  這該死的千里眼。

　　  總有人會誤解為梅林無所不知。

　　  梅林想了想：「既然這樣……要麼，我們換一個角度來想？比如說，現在最好的選擇，還是相信我？」梅林不在阿戈摩托之眼的時間門線觀測中，他是成千上萬個時間門線里的最大變數。

　　  斯特蘭奇沉默了更長時間門。

　　  最後，他說：「我會監控你的。」

　　  「嘛，歡迎。」梅林微笑地對他伸出手。

　　  ……

　　  ……

　　  「這是哪兒？」  

　　  斯特蘭奇剛開口，差點被這個星球上冷颼颼的夜風灌回去。他裹在身上的斗篷很自覺地抬起一角，小心翼翼地護住斯特蘭奇。而另一角，則猶猶豫豫地往梅林肩膀上爬。

　　  梅林用法杖把斗篷一角戳下去：「外太空。」

　　  他當然知道這是外太空。

　　  斯特蘭奇剛剛邁過，就自覺地給自己加了好幾種維持生命的魔法，避免沒有大氣層的星球的負面效應。他盯了一會兒梅林腳下不斷浮現的花朵，又問：「……你確定這裡是靈魂寶石的所在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