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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不好,白天還要學習,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有天剛上完課,沒等站起身,冉寧腳下一輕,又跌坐回椅子上,頓時整個人天旋地轉的頭暈頭疼起來。
幸好白黎來找她,否則她暈死都沒人知道。
陪著她去校醫院,一檢查血壓竟然飈出正常值許多,白黎問她,她才說是被舍友打呼嚕吵的,已經好幾個晚上沒睡覺了。
冉寧夠能忍,要不是暈了,估計還能繼續忍。
白黎簡直被她快要氣死,沖她喊:「你怎麼不早說!」
直接曠掉當天下午的課,把人拉去自己寢室,什麼都不干,就盯著她、讓她好好睡覺。
平常都要醞釀一番才能入夢的人,那天居然一沾枕頭就著了,等她睡醒天都黑了。
就見白黎拎著一份砂鍋方面便進來,另只手揪著個白色塑膠袋,裡面是新買的毛巾跟牙刷。
「往後你在這睡兒。」
冉寧一懵,明顯沒反應過來,惹得白黎瞪眼——
「餵~你不是連我都嫌吧?嫌也沒辦法了...嫌你也得跟我擠一張床!」
說完,又咧開嘴,齜著一口小白牙,笑著衝上鋪的冉寧招手——
「快下來啊,砂鍋方便麵,你最愛的那家...超香!」
那天,冉寧的心熱熱的,自己這樣的性子,也只有白黎會不嫌棄的跟自己做朋友了。
後來,就一直和她擠一張床,直到那個打呼嚕的女生搬出去跟男友同居為止。
...
溫涼的水從頭頂澆下來,以往沒睡好,冉寧都是靠這個來解乏,可今天沖了半天,還是覺得提不起精神。
又淋了半天,才去關水,一低頭發現地漏堵了,冉寧抽了張紙去收拾,拿起一看全是自己的頭髮。
....這個掉法..遲早得變禿子。
...
醫院——
中午,冉寧沒什麼胃口,隨便打了兩個素菜,簡單吃點。
「你今天臉色怎麼這麼差?」白黎問道。
「沒睡好,頭疼。」冉寧掐了掐額頭,疼的那塊都開始發燙了「等會兒我回去吃顆布洛芬沒事了。」
白黎咬著筷子尖兒「上回那中藥我看你喝的還不錯,要不再去開點兒吧,偏頭疼得慢慢調理,你總吃藥止疼也不是個事兒。」
「等休息再說吧,這幾天太忙了。」
話音剛落,一陣皮鞋踢踏的腳步聲傳來,沒等她們抬眼去看,低沉溫厚的男聲便從頭頂落下——
「兩位美女,不介意我蹭個位置吧?」
是李慶。
男人說完,便自行落座,似乎剛剛的問詢只不過是跟兩位女士敷衍客套一下,壓根兒不打算要人家回答。
當然...都是一個醫院的同事,誰也不會沒有眼力勁兒的駁人面子,坐就坐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可問題是...明明白黎身邊的空座離他更近,他卻偏偏捨近求遠,繞一圈到冉寧旁邊坐下,眼中投射出來的目光,大半也都落在冉寧身上,都是成年人...這點小動作,誰會看不出。
白黎夾了顆青菜在米飯里拌了拌,說真的...這個李慶著實有點自不量力了。
「冉醫生就光吃素菜啊?難怪這麼瘦。」李慶邊說話邊扶了下鼻樑上架著的眼鏡「要不要嘗嘗我這個...蒜泥白肉。」
說著就要夾去給冉寧,可他手裡的筷子剛剛才從嘴裡拿出來。
冉寧對陌生人的抗拒就像從骨子帶出來的一樣,別說夾菜,就是不小心碰她一下,她都要皺眉頭的。
「不用了。」
「嘗嘗嘛~說不定你會喜歡呢...」
李慶看著斯文,實則大男子主義極強,即便冉寧已經明確拒絕,他卻還是固執己見,那片蒜泥白肉一下就從自己的筷子上滑到了冉寧的餐盤裡。
肉片裹著紅油跟蒜泥,把白色米粒染的亂七八糟...
好好地一盤飯,頓時變成大染缸,冉寧的臉色瞬間垮下,連帶著周邊的氣溫都驟降好幾度。
對面坐著的白黎,心裡咯噔一聲——
糟了!
多少年的朋友,她對冉寧再了解不過,除去性子冷以外,她其實是個脾氣挺好的人,遇著事兒從不把情緒外放,基本沒有過真發脾氣的時候,除非你真的做的很過分...就像現在...
「冉——」
啪!
沒等白黎攔住,冉寧的筷子先一步拍在餐盤裡,猛地站起身,扭頭就走。
李慶跟個2B似的,還撐著頭問「哎?這怎麼了...冉醫——」
「你閉嘴行不行?!」白黎也來火了,瞪了他一眼「自己吃自己的得了,唆過的筷子往人家盤子裡伸什麼啊?閒的!」
說完,端起餐盤急忙去追。
明明就是自己不對,李慶卻眉頭一皺,不高興起來——
「我唆過怎麼了!我又沒有病!」
這邊...白黎追上冉寧——
「你搭理他幹嘛,那人就是有病!剛讓我熊了一通。」
冉寧本身就不舒服,頭疼的要死...讓李慶這麼一鬧,飯也沒吃幾口,胸口反而一陣噁心。
白黎見狀,忙給她捋了捋後背——
「沒吃飽吧,我那有泡麵,走~」
回到值班室,白黎泡了兩桶面,又拎了把椅子靠著冉寧坐下,邊吃邊說——
「上個月他不是去消化科嗎,你猜他在那兒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