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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卻搖頭,又說不行。
陸迢:為什麼?
冉寧:鑰匙丟了怎麼辦...你在裡面不得餓死...
陸迢的心瞬間就化成了一灘水,揉揉她的頭,輕拍她的背,貼在她耳邊,輾轉低喃——
「不會的,我從窗戶出去。」
冉寧沒有再說話,只剩平穩的呼吸聲。
「睡吧...睡吧...」
小女人縮著肩,酣睡香甜。
讓陸迢想到春天的皂莢樹——
嫩黃的芽包,綠色的小花骨朵。
...
兩人擠在駕駛位,就這麼睡了一宿。
陸迢走之前,去周邊買了包子跟豆漿——
「沒讓你現在立刻吃,回去洗完漱,查房之前吃了就行,就兩個素包子,一杯豆漿,豆漿可以喝不完,剩多一點也沒關係,包子必須吃完,聽見沒?」
「聽見了...」冉寧接過早餐,伸手去捏這人的臉「一大早幹嘛這麼嚴肅?」
「不嚴肅怕你不聽話。」
「那也不許凶我~」
陸迢齜牙挑眉,哈哈一笑——
「行了吧。」
「敷衍...算了,我不跟你計較。」
冉寧拎著早餐下車,陸迢坐在駕駛位,門敞著,剛朝外一扭頭,兩人的目光就碰上,冉寧看著她...想到她這一走,晚上又見不到,心裡空落落的...就捨不得,手伸過去...摸著陸迢衣領下面開線的地方,這是自己昨天扯掉的扣子,周邊都變形了,可見自己的力氣有多大。
被她手指摸得有點癢,陸迢低下頭,在這人手背上啄了口。
「你這樣看我,搞得我有點後悔。」
冉寧一愣:「後悔什麼?」
「後悔...昨天晚上應該順水推舟。」陸迢勾著嘴角,握住冉寧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撓了撓。
冉寧沒躲,心念微動,這人就是這樣,看似漫不經心的語調,隨意挑笑,便能將自己的心底翻湧,仿佛帶著春意的風,不解風情...又儘是風情。
「我問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我這不是...沒好意思嘛~」陸迢撓了撓眉梢「明明是太想你,才來見你的,這搞得...好像我是為了那點事兒。」
「你有毛病啊,跟我有什麼不好意思。」冉寧耳朵紅了,低喃著「我又不會那樣想。」
陸迢是逗她的,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打自己一下,或者拔腿就走,沒想到她會這麼認真的回答,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有些懊惱,不該拿這個逗她。
年輕人嘛,激動點很正常,一個星期沒見,又是當下這種節骨眼兒,無論說情話還是做□□,都應該被理解。
陸迢問自己,不想嗎?肯定是想的。
只是她的心態多少拘著,總覺得在車裡...不合適,太倉促。
即便你不是因為這事,也好像是為了這事。
陸迢不喜歡這樣,她總要說很多很多愛,然後才可以繼續,這樣她才會覺得這事兒,有意義。
做。愛。做的這麼有感悟,陸迢自己都想笑話自己...
扯著嘴角,陸迢摸摸冉寧的頭——
「下次吧,下次咱們回家。」
「下次什麼時候?」
陸迢心尖又一顫,像被冉寧攥在手裡,但又快速下沉——
「快了。」
...
陸迢走了,冉寧站在原地,停留了好久,直到有救護車開進來,她才轉身回了住院部。
拎著早餐,不由自主地笑開懷。
這一面,救了兩個人的心。
電梯門剛一開,就見白黎兩手叉腰站在護士站大喘氣,旁邊還跟著兩個小護士,氛圍稍有嚴肅。
冉寧走過去:「怎麼了?」
「你自己看吧。」
白黎把手裡捏的紙往台子上啪一拍!
冉寧低頭看去,瞬間笑出聲——
抬頭請假條,落款張大爺。
內容:『白護士你好,我身體不舒服,請個假回家一趟,明天早10點整回來,望批准。』
「你還笑得出?我都快給他氣死了!他給誰開請假條呢?望批准?我批了嗎!」
「你消消氣,人家不是說了嘛,明天回來。」
「我——」
不等白黎說話,冉寧勾住她的肩,把人摁在椅子上坐下,沖旁邊兩個小護士點頭,笑笑讓她們去忙,隨即握著滑鼠,在電腦上調資料。
「我給他兒子打個電話,估計老爺子是跑公園下棋去了,最近街心公園那邊好像在搞什麼象棋大賽,我之前查房的時候,就聽他一直念叨。」
說完,拿座機照家屬聯繫人那一欄的號碼撥過去,幾句話的功夫就搞定了。
「他兒子說,已經在回醫院的路上。」
白黎望著冉寧,眼神在這人身上來回打量,倏爾春天般的溫暖迎面撲來——
張口就問:「陸迢來了?」
冉寧一陣啞然——
「你怎麼知道?」
白黎抱胳膊哼了聲:「你倆做了?」
冉寧!!!
「沒!!!」
白黎:「那你臉紅什麼?沒意思~」
冉寧:「....」
我哪有臉紅?!!
——
——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古寺鐘聲,佛光禪理。
白黎拉著商楠走進佛殿,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三拜過後,她發現商楠還站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