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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冉寧臉紅..除了帳子裡那傢伙,白黎再想不到別人。
果不其然,一進去就瞧見陸迢,勾著唇臉上笑的曖昧不清,整個人發散的氣息,又撩又欲,隨便腦補一下,都能猜到這人肯定沒幹好事兒。
白黎雙手環胸,高抬起頭,一眼橫掃過去——
「又欺負人呢~」
陸迢懵怔,瞬間就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我哪敢,你不殺我。」
「知道就好!」
白黎說完,自己也笑了。
說實話,從校園出來後,像陸迢這樣的人再沒遇見過,其實仔細想想,就算在學校里,她這樣的也難遇。
有好勝心,卻沒功利心,她爭第一從來不是要超過誰,單純就是想對得起自己,所以即便拿不了第一,只要盡力,心裡對得起自己,她也能站在台下為別人鼓掌。
對人真誠,不藏著掖著,有什麼全寫在臉上,好比她對冉寧,那股子喜歡,從來就沒克制過,冉寧不搭理她,她就想辦法找原因,而不是把責任一味地推給對方,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能說翻篇就翻篇,什麼舊帳傷疤,通通拋到九霄雲外。
連自己這個旁觀者,都能察覺到她的真心和愛意。
白黎默默嘆了口氣,要是她知道冉寧離開的原因,估計會炸吧,肯定炸,不過不是炸別人,而是炸自己,白黎覺得自己好像都看見陸迢捶胸頓足,追悔莫及的樣子了。
見這人費力地撈過拐杖,白黎開口——
「哎,你別亂動了,我扶你。」
陸迢:「這麼好心?」
白黎:「不是為你,是為冉寧。」
簡單洗漱過後,陸迢便坐在大通鋪上等著換藥。
說是換藥,其實就是消毒,天氣炎熱,像這種時候的創口,最要緊的就是防止感染。
冉寧拿來碘伏跟紗布,正要給她換藥。
就聽帳子外頭,吳海一手揣一個大紅蘋果,興奮地喊起來——
「陸隊!陸隊!」
引得大家的目光都朝外看去。
「虞記者,我們陸隊就在裡面,我帶你過去——」
「好,謝謝你。」
吳海就是個愣小子,美女一笑,他立刻就傻,渾身上下跟打了雞血似的,狂奔進帳,身後的土都被他的腳後跟刨到背上了。
「陸隊!虞記者來看你啦!」
說完,把兩個大紅蘋果往陸迢懷裡塞去,好好的帳子,愣是多出來個大傻子。
陸迢捧著蘋果,一臉納悶「看我?哪個虞記者?」
吳海眉毛挑的老高,興奮無比:「還能是哪個!不就是一直要採訪你的那個嘛!」
虞晴!
陸迢瞪眼:「你怎麼把她帶來了!」
吳海:「你還說呢,上回你誆人家,人家都沒生氣,一聽你受傷,立馬就趕過來了,多好的人啊。」
陸迢:「你——」
傻字還沒說出去,虞晴就從外面走進了帳子。
吳海壓根兒沒發現自家陸隊風雲變幻的臉色,一見人進來,可把他忙壞了,拉過登子給人家虞記者安排座位,有一句好,右一句辛苦,純純一狗腿子。
一個勁兒的叨叨,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會說話——
「虞記者,這件事我可得跟你說道清楚,我們陸隊這傷是為救人,你昨天沒在,不知道情況有多危急,要不是陸隊當機立斷不顧危險跳下去,那個孩子就沒命了,她那腿...流了好多血,肉都翻出來!還縫了好多針...」
撓了撓頭——
「哎...陸隊,縫多少針來著?」
陸迢抄起一個蘋果扔過去,縫你個頭!
吳海眼疾手快接住,看了看:「陸隊,你給我幹嘛啊?這是我專門拿來給你補身體的。」
陸迢皮笑肉不笑:「我謝謝你。」
吳海下巴一揚:「見外了不是,陸隊你要跟我說謝,我可就真不依!」
說完,又朝虞晴看去,臉上的笑容愚蠢又清澈:「虞記者,你吃蘋果不,我給你削一個,不斷皮的那種。」
「謝謝你,不用了。」
虞晴人美聲靚,笑起來端莊得體,白衣黑褲,應該是電視台統一配置的,這些天在外面到處採訪的記者,穿的都是這一身。
她跟冉寧都屬氣質一掛,身上書韻味十足,但冉寧偏冷,虞晴偏暖,再加上可能是傳媒出身的緣故,大概學校老師都有教,所以她的一舉一動表面雖然親和,但深探之下處處藏著刻意,經不起考究。
陸迢挫了挫腮幫子,心裡雖然不怎麼待見,但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專門來看你,起碼的禮貌還是得有。
陸迢一點頭,就算打招呼。
虞晴難得碰上像陸迢這樣的刺頭,可算是用足了耐心,勾了勾耳鬢散落的髮絲,莞爾淺笑:「上次你放我鴿子,這次你可跑不掉了吧,我們光榮負傷的陸大機長。」
光榮負傷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前面加一個我們,就有點妙了。
搞不清狀況的,還以為兩人很熟呢。
白黎不動聲色的瞄過去——什麼情況?
再看冉寧,低頭擺弄著碘伏,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光榮負傷就免了,可別給我戴高帽,我還不到那境界。」陸迢斂眉「我覺得虞記者不該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事情上,外面的情況更值得報導。」
虞晴聽出她的意思,這是在趕自己,不惱不怯也不慌,反倒氣息平穩,笑容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