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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不肯說, 自己也不好多問,畢竟退婚和分手終究不太一樣, 冉寧想...或許她還需要點時間, 可這麼多年閨蜜, 直覺又告訴自己, 白黎不至於為了這事兒這樣,因為去古鎮之前, 她都還好好的。
...
醫院裡——
白黎捂著肚子, 走兩步停一下, 臉色十分憔悴。
大姨媽提前來了。
做女人每個月就這點事兒來回折磨,它來吧...你心煩,不來吧...你心更煩!
大學那陣兒,一到這樣要死不活的時候,白黎就恨天恨地,扯著嗓門直嚷嚷:下輩子說什麼都要當男人!再也不來大姨媽!
她當時大一,對床是個大四的,聽到她這話就笑,笑完沖她擠眼睛:你以為男人就好啊?至少現在當女人你是痛經,萬一當男人你是個陽。痿,哭你都沒地方去~
那會兒年紀小,再怎麼放的開,也還是會不好意思,最主要那學姐葷話滿天飛,時間長了宿舍里的人都有點怵她,後來才知道,這個學姐之前的男朋友就是個陽。痿,怪不得成天在兩性關係上憤世嫉俗呢。
冉寧扶著白黎回護士站休息,把人摁椅子上,聽白黎提這事兒,臉上就紅紅白白一陣兒。
白黎笑的肚子疼「你不是吧,還怕她呢?」
「我不是怕她,我是...」
冉寧有次去找白黎,一進宿舍門,就聽見那學姐開腔,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跟誰打電話,張口就是——大姨媽來了,MD!老娘這次量大的...得拿桶接!
當場石化,那天的事冉寧都不記得了,唯獨她這一句,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笑著拍了白黎一下,把這茬挑過去——
「我那兒有布洛芬,我去給你拿,你好好坐著別亂跑。」
說完,撈過桌上的保溫杯,朝辦公室快步走去。
拉開抽屜,把布洛芬揣兜里,又拿出姜紅糖,往杯子裡放了兩塊。
沖好紅糖水,再回來的時候,看見白黎趴在桌上,悻悻懨懨死狗一樣,就這還不忘看手機。
「你到底在等誰的消息?」
「啊?沒啊...」
冉寧才不信她,這傢伙眼睛到處亂瞟,明顯有問題——
「你和我說老實話,是不是有情況了?」
「我哪有?!」
白黎梗著脖子咋呼——
「我...我就是閒得無聊,玩玩手機,這才多久...沒有啦。」
「真沒有?」
「沒。」
冉寧把布洛芬摳出來給她,又找來一次性紙杯給她涼水,她不怕別的,就怕白黎傻..被人騙,失戀...尤其是女人,這時候最脆弱。
想了想,說道:「這幾天,你別回家了,去我家吧。」
「啊?」
「啊什麼啊,沒跟你商量昂,是正式通知你。」
白黎抱著紅糖水,一小口一小口往嘴裡抿,磨磨唧唧的應了聲「好吧。」
剛說完話,拐角樓梯走來一人,西裝革履,文質彬彬。
離護士台大概還有四、五米距離,那人忽然停下——
「冉寧?」
男人聲音低沉渾厚。
白黎和冉寧同時抬頭,大眼瞪小眼,都沒認出這人是誰。
那男人又走近了些:「不記得我了?」
下一秒,白黎倏地瞪圓眼睛——
「宋伯庸!」
她這麼一喊,冉寧才想起來,目光在男人的臉上又仔細瞧了瞧,還真是他。
多少年都沒見了。
其實宋伯庸的五官沒什麼太大改變,之所以沒認出,應該是他的蓄了絡腮鬍,再加上穿衣風格變化,黑西裝白襯衫,頭上抹著髮蠟,鼻樑又架著副金邊眼鏡,跟以前上大學時候乾淨清爽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現在妥妥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
不過,他是學金融的,這身打扮倒也合適。
在醫院遇見純屬意外,宋伯庸一如既往的溫和,看著兩人笑了笑:「好久不見,沒想到能在這兒遇到你們。」
大學校園裡風雲人物就那麼幾個,基本上能叫出名字的,都會被拿去湊對。
醫科大旁邊就是金融學院,當時兩個學校時不時就會搞什麼晚會,說白了就是聯誼。
冉寧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而且醫科課業繁重,她成天不是實驗室就是圖書館,一分鐘恨不得掰兩半用,有時候忙的連飯都顧不上吃,常常一個小麵包就搞定。
唯獨去過一次,還是在白黎的軟磨硬泡下才答應的,冉寧可以拒絕所有人,但拒絕不了白黎,不過也跟她說了,就這一次,白黎當時也和自己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
聯誼地點定在金融學院大禮堂,冉寧猜到人多,但沒想到會這麼多,光醫科大就有好些臉熟的,主持人在台子上簡單說了幾句,就讓大家自由組合,禮堂頂打著彩燈,音響里放著音樂,是那種很舒緩,很老式的法國情歌,哪怕聽不懂意思,但那種慵懶的腔調以及唯美的旋律,聽不懂也猜得出,大概是想營造浪漫的氛圍,讓大家能夠儘快融入吧。
回想起來,不管是當時還是現在,冉寧都不覺得浪漫,就...很土。
宋伯庸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他不像別的男生,一上來就跟你搭訕,他靜靜的坐在你旁邊,偶爾看到某處有意思的,才會說一兩句。
後來...冉寧總是能跟他偶遇,雖然他從什麼都沒說過,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宋伯庸在追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