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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迢一直沒睡,不見冉寧回來,她心不安。
站在帳子門前等,直到看見那人,連忙拄著拐,一瘸一拐的迎去,那股子關切勁兒,半點兒都不遮掩。
老遠白黎就瞧見了,搗了搗冉寧:「你家那位來了,我走了昂,就不給你倆當電燈泡了。」
想想,又補了句:「你也主動點,別楞!」
冉寧一個頭兩個大,這都哪跟哪兒啊?
陸迢拎著水,走到她面前站定。
冉寧看著她莫名有些緊張,抬手攏了攏頭髮:「還沒休息?」
陸迢實話實說:「等你。」
冉寧心尖一顫,頓時有點不敢看她,接過她手裡的水,猛喝了一大口。
「走吧,不早了。」
冉寧覺得自己辜負白黎的提點,自己這輩子可能都學不會什麼叫主動。
一回去就躺下,白黎很快睡著。
冉寧也閉著眼睛,醞釀睡意。
黑暗中...旁邊的人好像動了動,她睜開眼,一偏頭跌進了一對幽深的眼眸里。
「胳膊疼嗎?」
陸迢的聲音很輕,不等冉寧開口回答,她又說——
「我知道現在情況特殊,但是你能不能再小心一點,我真的...真的會擔心。」
陸迢氣息不穩,有點抖,聽到她被咬傷,頭皮都要炸開,心慌了整整一晚,直到看見她回來的那刻才松下,可這人呢,對受傷的事情絕口不提,也不知道該說她堅強還是無畏...
那種什麼都做不了的無力感充斥著陸迢的神經,她可以告訴理智冉寧沒事,但她不能控制情感,讓自己不去擔心。
冉寧側過身:「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果然,就知道她會說這個,哪怕自己告訴她,自己很擔心,她只是平淡的一句了事。
陸迢真的無奈,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眼前的這個女人知道,自己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但凡她有損傷,自己也會連帶著疼。
扯著嘴角,發出一聲輕笑。
黑夜裡,眼睛的視力會轉移到耳朵上,冉寧又離得近,這一聲,聽得很清楚:「你笑什麼?」
陸迢擺正腦袋,兩隻胳膊墊在後腦勺下面,故作幾分輕浮「我笑我自己啊,我還以為你得哭一鼻子呢,然後我好趁機占便宜抱你,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沒什麼希望了。」
冉寧默默轉身,躺平——
「我睡了,晚安。」
陸迢聞聲,轉過頭,目光落在冉寧的側臉,一瞬不瞬望著她,帶笑的眼眸染上一層憂鬱——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成為你真正的依靠——
「晚安。」
...
...
搜救工作進入尾聲階段,支援來的醫療隊從今天開始陸續撤走。
冉寧她們算是堅守到了最後一刻。
回去的時候,陸迢坐醫療隊的車,白黎把冉寧身邊的寶座讓給她,還不忘跟這人使了使眼色,叫她把握機會。
大巴車裡冷氣開的足,陸迢把衣服脫下來,蓋在冉寧身上。
冉寧看著身上的衣服「你不冷?」
陸迢笑了下,沒說話,手從衣服里探進去,精準無誤的握住冉寧搭在小腹上的手。
熱的像火。
冉寧手心,頃刻沁出一層汗,臉頰不可抑制的發熱發燙,快三十的人,心跳的像十八。
再看陸迢,懶洋洋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目光隨意瞥向窗外,她似乎格外會處理這樣的事情,就算上學那陣兒也一樣,除了最開始幾次牽手會臉紅以外,到後來...想牽就牽,想抱就抱,想親就親...
現在長大了,更加遊刃有餘。
冉寧特想跟她一樣,但實在做不到,她在這種事情上,沒由來的缺根兒筋。
「熱嗎?」
陸迢刻意壓低的聲音飄進耳,十分不正經。
冉寧惱了,沒省力,掐了她一下,趕忙把自己的手抽出去,又把這人的手推出去。
好了,知道了..你不冷,你很熱。
王主任在前面喊了一嗓子「回家啦!」
陸迢那股使壞的勁兒才被壓下去,意識到這是大巴車,有一車人,還都是冉寧的同事,自己剛剛的行為實在不大妥當。
立馬坐直身子,抱住胳膊,稍微往旁邊挪了挪,正色道——
「睡吧,到了我叫你。」
說完便不再言語。
冉寧偷偷把眼睛眯開一條縫,就見這人繃緊的下頜,想說不聊聊天嗎?還有好長一段路呢。
想歸想,終究是沒開口。
又閉上眼,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窗外陽光刺眼,陸迢把胳膊搭過去,手輕輕地蓋在冉寧的眼睛上,直到車抵達目的地。
「冉寧...冉寧...」
幾聲耳語,冉寧悠悠轉醒...
懵懵然「到了?」
「嗯。」
陸迢坐直身子,她腿不方便,等車上的人全都下去,才拄著拐站起來。
冉寧連忙起身,將她攙住「慢點兒。」
陸迢看著自己那件被她蓋了一路的髒外套,這會兒又被她圈在手裡,忽的就笑了,湊過頭去,故意嗅了嗅——
「你現在身上都是我的味。」
一瞬間,熱氣直往耳朵里鑽,癢的不能再癢。
作者有話說:
來一520婚後小番外——
那天冉寧翻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都是些古早的小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