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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敢回家,方向盤一轉,又開回隊裡。
...
商楠退燒後就出院了,一天都沒多待,別的都沒什麼問題,就是這腿上的石膏暫時不能拆,問過醫生..說最少六周,商楠算了算...六周的話,正月都過完了。
這會兒正拄著拐扶在桌前煮泡麵,扭頭就見陸迢闖進來,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滿頭大汗。
商楠見她這樣有點奇怪,問道:「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別提了。」陸迢扯著嘴角,臉上一抽一抽的,艱難地脫下外套,又褪去襯衣,露出左邊肩膀,肩頭一道血紅的印子,還在滲血。
商楠驚了一跳,面都顧不上煮,夾著拐一瘸一瘸的跳到她旁邊「你跟人打架了?」
「哪能啊,我是那麼衝動的人嗎?再說了我要是打架,現在還能回隊裡,不得去派出所啊。」陸迢不小心扯到肩膀,頓時又一激靈,齜牙咧嘴的斯哈半天。
「那你這是怎麼回事?」
「我爸拿雞毛撣子抽的。」
「你爸好端端抽你幹嘛?」
陸迢先沒說話,嘆了口氣,隨即眼風向上一掃,笑了笑:「你覺得呢?」
商楠眉心一皺「該不是....」
「我爸知道了,今天叫我回去就這事兒。」陸迢站起身,走到鏡子面前「你猜他怎麼知道的?之前咱們不是去古城玩嘛,我當時覺得城樓上風景特美,就沒忍住抱著冉寧親了她一下,結果被人抓拍,拍就拍了,還給我搞成攝影宣傳照貼在玻璃板里,我爸有朋友請吃飯,好死不死就在那兒,真是...中彩票都沒這麼准吧?」
商楠明白,媽媽知道不代表爸爸知道,同理媽媽同意也不代表爸爸同意,一個家庭里,父權的占比總是更重一些,也更難違抗一些。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沒怎麼辦,我覺得挺好的,這一條子算給我省事兒了,往後我也不用再找時間跟我爸說了,一條子解決問題,沒白挨。」
說著,陸迢扭過頭——
「就是過年可能沒辦法回家了,還剩三天,三天我爸估計消不了氣,讓我媽勸吧,這麼多年能製得住我爸的只有我媽,我這段時間就先不回去了,省的給自己添堵,給他們添煩。」
商楠瞭然,的確是這人的風格,除了冉寧...這傢伙對什麼都不上心。
「你跟冉寧說了嗎?」
「我哪敢跟她說,我就是怕她看見才回的隊裡。」陸迢看了眼肩頭上的血痕,慢慢把衣服拉上「我這個樣子回家,她看到肯定要哭,本來也沒什麼大事,就別讓她操心了。」
「別說我了。」陸迢系好襯衣扣子,轉過身「你那腿,今年恐怕是哪也去不成,玉龍雪山明年再說吧,年三十我去買點豬頭肉,再給你買倆豬蹄補補,咱倆湊合過年得了。」
「您真大方昂,一個豬頭肉,倆豬蹄,就想騙我陪你過年啊。」
「你看你那點小心眼兒,我訂一桌,行了吧~」
商楠笑笑,一低頭看見自己的腿,好心情全沒了,頓時煩躁起來,就在昨天葉絨還在打電話,說讓自己跟她去三亞過年,拒絕了好幾次..都沒用,葉絨完全像聽不懂一樣,絲毫不理會自己的意思,只知道自顧自地講自己的安排。
她安排好了一切,算好了時間、地點、每天的行程都被她排滿。
聽著她說,商楠逐漸失神兒...
每天好像都有自己,每天又好像都沒有自己。
陸迢見她一副沉思的模樣,伸手拍了拍她「愣什麼啊?別告訴我你有約了?」
「我哪有什麼約?孤家寡人一個,誰約我?」商楠拄著拐杖,繼續煮泡麵「我是在想孤兒院那邊,該買什麼回去。」
說完,筷子在奶鍋里攪了攪,把麵餅打散——
「你也別愣著,回不去就跟人家冉寧提前說,別到節骨眼兒再讓人著急。」
「行吧,那我打個電話。」
陸迢本身就忙,臨時回不來也是常有的事,冉寧自然不會多想,陸迢沒說太多,怕說多了露餡,簡單交代幾句,就匆匆掛了電話。
這會兒商楠的泡麵已經煮好了,滿屋飄的都是面香味,不過商楠卻沒什麼胃口,突然間好像就不餓了。
視線一瞥,就瞥見陸迢正眼巴巴的望過來。
「吃嗎?」商楠問她。
「你不吃?」
「你吃吧,我不餓。」
陸迢一點不客氣,接過叉子,就吸溜起了麵條。
另一邊的商楠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我不去了,我回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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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家裡的氣氛異常嚴肅。
事情太突然,上周陸國洲跟朋友吃完飯,正在小鎮上溜達,想著買什麼回去給羅玉書當禮物,恰巧看見了那隻青花瓷身的鋼筆,才和老闆付完款,一轉身眼睛就被對面的玻璃板晃了下,等他穩住腳跟,陸迢親吻一個女孩兒的照片赫然躍入眼帘。
他忘了自己當時是什麼反應,一個箭步衝過去,就把那張照片買下來了。
回來的時候都沒讓小劉送,自己開車回來的。
「你早就知道,你為什麼不制止?」
「我怎麼制止,這孩子從小就是這樣!你要我怎麼制止?把她像關犯人一樣永遠關家裡?是你有24小時時間守著還是我辭職在家24小時盯著她?還是把她當精神病直接送去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