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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
俯過身,柔情似水的望她,摸摸頭——
「洗完澡等我。」
哦。
哦!
...
下午下班。
一路綠燈。
冉寧握著門柄,不等指紋解鎖。
唰的,門開——
一隻胳膊伸出來撈住冉寧的腰,快速將她帶進來。
陸迢緊緊地抱著冉寧,嗅著她的頭髮。
幾秒過後——
陸迢:「餓不餓,要不要吃飯?」
「不餓。」
話落,冉寧攀住陸迢的脖子,仰頭親了上去,含著她的唇,啞著嗓子——
「時間緊任務重,速戰速決,別耽誤你回隊裡。」
陸迢笑笑,倏地手臂一緊。
天雷地火,流星疾風。
...
...
結束後——
兩人各自換了件衣服,冉寧揉揉陸迢的頭「你趕緊回隊裡,這兒我明天下班過來收拾。」
陸迢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怎麼...整個人松鬆散散的,低著頭嗯了聲。
忽然,耳邊燙了燙,冉寧貼過來——
「別怕,好不好?」
「嗯?」
「陸迢,我很愛你,你知道的。」
第九十九章
陸迢在房門口敲了敲, 然後推門進去。
羅玉書摘下眼鏡,手裡的鋼筆是之前陸國洲送她的那支,青花瓷的筆身,與她現在伏案埋首的樣子, 十分合襯。
「你怎麼回來了?」
說完, 低頭看了眼腕間的手錶, 雖說如今手機早都普及了,但羅玉書還是習慣看表,總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需要精確到毫秒。
現在九點十分。
「吃飯了嗎?」
說罷就要站起來「我去給你弄點。」
「我吃了。」陸迢走過去, 扶著她媽的肩, 順手碰了下桌上的茶杯, 已經涼了「在隊裡吃的。」
她端起茶, 重新換了杯熱的來。
「我剛好沒事兒,回來看看您。」說完,又問了句「我爸呢?又出差了?」
「沒, 還在學校呢,說是有個項目臨時出了點問題, 今天晚上估計回不來了。」
羅玉書抿了口茶, 溫度正好,隨即又問——
「怎麼就你一個, 冉寧呢?」
陸迢脫口而出:「她值班啊。」
羅玉書沒多有想, 嘴裡嚼著茶葉, 點了點頭:「做醫生不容易, 特別是腫瘤科的醫生,事多事亂, 壓力也大, 你要多理解她, 多包容她,兩個人在一起不容易,生活里要互相珍惜著來,你是我生的,我不擔心,從小到大的糙慣了,倒是冉寧..這孩子性格內向,思想包袱也重,好幾次病危通知開出去,我都能看見她一個人在樓梯間站著,她不太會表達自己,有什麼事都習慣一個人獨自消化,這樣的人表面看著冷,心裡比誰都熱。」
陸迢聽得認真:「瞧您說的,我都不知道,誰是您親女兒了。」
「你少貧,我這麼夸冉寧,心裡就偷著吧~」羅玉書笑著瞥她一眼。
陸迢跟著笑了笑,隨即抱著胳膊,側過身靠在桌沿上,臉上的表情忽然收斂了些——
輕輕地喚了聲:「媽...」
「嗯?」
「我...我這樣...其實您跟我爸挺難過,對吧?」
屋子頓時靜了下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悄偷走空氣。
「您和我是實話就成,我不會怎麼樣,就是想聽聽...」
陸迢低著頭,背部棘突隆起,來回滾動。
下一刻,溫熱的手掌貼了過來,緩緩捋著她的後背——
「我跟你爸不難過,也不怪你,我們只是擔心,怕你將來的路太難。」
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自己能不愛嗎?
勸陸國洲兒孫自有兒孫福,又何嘗不是勸自己?羅玉書相信如果陸迢可以改,她也不會想這樣的,喜歡同性不是她的錯,她憋著這一個秘密,守了二十幾年,她能和誰說?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怪她、不理解她,但咱們做父母的不行,咱們是她的至親,是她的依靠,要在這時候再說那些傷人的話,又怎麼配為人父母呢。
置孩子的痛苦於不顧,無論是羅玉書還是陸國洲,他們誰都做不出。
「你是好孩子,冉寧也是好孩子,說難走...不也走到了現在?」羅玉書拉住陸迢的手,語重心長道:「你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這事兒誰也沒錯,換句話說...其實我跟你爸還挺欣慰的,你知道前天你爸和我說什麼嗎?」
「說什麼?」
「你爸說,你就算是個小子,恐怕也找不到冉寧這樣的好女孩,這一點上...你賺了。」
陸迢有點不敢信:「我爸...真這麼說的?」
「那還有假,不信等明天他回來,你自己問。」
陸迢撇嘴:「我不問,我爸才不跟我說實話呢。」
「他怎麼不說實話?你爸那人拙的像塊木頭兒,他是不會說話。」羅玉書笑笑,捋著陸迢的手背..拍了拍「你是不是覺得你爸對你特別凶?」
陸迢沒說話,過了會兒點頭嗯了聲。
家裡頭兒爸爸大都嚴厲,但陸迢覺得她爸最凶,不愛說話也就算了,還不苟言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剩訓她了。
「那還不是你小時候太淘,成天不是爬樹就是撈魚,你自己說說...你挨的哪頓打冤枉?都跟你說了,水塘不能去,你聽過嗎?別人家孩子一叫,你就往外跑,大門都是鎖的,你還往上爬,你倒是說說看,有你這麼調皮的小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