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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像是要燃燒起來，火似乎從心臟開始點燃，劇痛席捲全身。
假如沒有繩索的綁縛，哈利可能已經跌下實驗台在地上翻滾。但緊緊被捆綁的哈利只能徒勞掙扎。
「哈利……」
蝙蝠俠看到伯納又走近了實驗台幾步，幾乎要挨到實驗台的邊緣。
慘叫過後，哈利身上開始出現不規則的起伏，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掙扎著從他體內掙脫。而他蒼白皮膚上的青色痕跡像在他身上流動，一會顯得顏色更重，一會兒又幾乎消散。
蝙蝠俠的呼吸也在不知不覺中加重，他在為小奧斯本擔心。
哈利的意識陷在混沌里，他在痛苦中微微睜開眼睛，看到西裝革履的諾曼·奧斯本站在他旁邊，他蒼白的嘴唇張開又閉合，像是在說話，但哈利聽不見。
哈利努力分辨著父親的口型，他在說：哈利，你是我的驕傲。
諾曼·奧斯本冰涼的手輕撫在哈利滾燙的額頭上，哈利想開口說話，說我是如此想你，他想向父親坦白自己的思念和脆弱，但他開口只能控制不住地慘叫。
父親撥開他額前被汗液浸濕的頭髮，俯身親吻他的額頭。
哈利，我愛你。]
當諾曼冰涼的嘴唇接觸到哈利的額頭時，他體內滾燙的火焰浪潮一樣褪去。冰涼的氣息從額頭開始向腳尖蔓延，身體的疼痛一寸一寸被安撫，混亂的神經一點一點被歸正。
別走，別離開我。
哈利徒勞地張著嘴，臉色蒼白的諾曼又微笑著消失。
躺在實驗台上的哈利逐漸安靜下來，伯納和蝙蝠俠親眼看著哈利皮膚上的青色消散，他胸口猙獰的瘡疤似乎也稍微變得平整。
哈利在好轉。
伯納的心臟砰砰狂跳，他喃喃自語：「成功了嗎？」
變化發生的很快，但哈利似乎並沒有清醒。
這一切都十分不可思議，同時又十分可疑，無論是哈利仿佛要異變一樣地掙扎叫喊還是皮膚上瞬間消退的青色痕跡，都不像是普通的治療藥劑能造成的結果。
蝙蝠俠看得出小奧斯本依然有所隱瞞，小奧斯本不想說出來，蝙蝠俠會自己去發現。
皮膚上的綠色消退之後，綁在哈利蒼白皮膚上的拘.束衣和黑色繩索變得刺目起來，它們緊勒著哈利，微微陷在他瘦弱的皮肉里，之前因為痛苦掙扎而產生的紅痕也交錯在他蒼白的皮膚上。
紅與黑與白，任何一個單獨存在都足夠勾動人心。
蝙蝠俠微微移開了眼神。
他回想起第一次以蝙蝠俠的身份見到小奧斯本時，對方身上似乎也是傷痕交錯，希望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小奧斯本能回歸自己應有的生活，去享受沒有陰霾的人生。
「哈利。」
伯納的輕聲叫喊喚回了蝙蝠俠的注意，他重新將目光放到小奧斯本的身上。
小奧斯本眼睛微睜，眼眶比注射藥劑前還要更紅一些，不過不同於當時的病態，現在看好像是哭過。
「伯納，我沒事了。」哈利的聲音因為缺水而沙啞，剛才的高熱消耗了他身體的太多水分。
安慰過緊張到手抖的管家，哈利又將視線移到蝙蝠俠身上：「謝謝你的幫助，蝙蝠俠。」
「我沒做什麼。」
眼看著哈利意識清醒，他也不需要再被綁著了。蝙蝠俠和伯納上前一起解開了綁在伯納身上的安全繩。
蝙蝠俠伸手將哈利從實驗台上扶起來，粗糙的黑色手套按在紅痕遍布的蒼白皮膚上。他的手臂繞過哈利，看樣子是打算解開拘.束衣的暗扣。
哈利主動靠在蝙蝠俠的手臂上制止了他的動作：「讓伯納來就好了。」
為了顯得不那麼可疑，哈利靠在蝙蝠俠懷裡睜著灰藍色的眼睛真誠地看著他。
還沒來得及懷疑些什麼，蝙蝠洞裡的提姆緊急連接了蝙蝠俠的通訊。
「B，蝙蝠燈亮了！」
蝙蝠俠動作很輕地將哈利從他懷裡推出去：「事情已經結束，我該走了。」
黑色的披風在蝙蝠俠轉身時微微飄起，哈利想起了掛在自己衣櫃裡的那一件：「下次見面我會好好感謝你。」
蝙蝠俠沒有回答，他離開的很快。
「我還以為您會很樂意讓蝙蝠俠抱您回房間呢。」實驗順利結束，蝙蝠俠也已經離開，伯納說話輕鬆了很多。
哈利沉默了一瞬間：「……雖然我確實不牴觸，但你的話有點奇怪，伯納。」
說話間，哈利鬆開了在拘.束衣里緊拉著裂口的手，這是他掙扎時不小心扯開的，黑色的拘.束衣瞬間從哈利身上滑落。
「令人驚嘆。」伯納撿起那件破損的拘.束衣用力拉了拉，堅韌的綁帶紋絲不動。
第28章
「發生了什麼？」
蝙蝠俠從奧斯本家離開之後直接去了哥譚警局樓頂和戈登見面。
戈登看起來愁眉不展，手指間正夾著一根抽到末尾的煙。
「小丑出現了。」
戈登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沓照片遞給蝙蝠俠：「今天下午哥譚港的搬運工人報警，說在偏遠廢棄倉庫里發現了屍體。」
那一沓照片的最上面一張恰好就是屍體的正面照片，蝙蝠俠看著照片裡那個躺在血泊上的男人臉上囂張的笑臉，默默捏緊了照片。
「他是誰？」蝙蝠俠又看向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