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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聞道!古聞道!喂!你們將他怎樣了!?」
白仙塵大喊大叫用力敲打鐵牢,原本這樣的舉動該像惹怒瘦男人般惹怒兩個漢子,誰知兩人不怒反笑,語氣好似與白仙塵相識一般熟絡:「白姑娘,這人都暈了,你還與咱們兄弟吼個啥?」
「就是,這小子精著呢你早晚得露陷,如此還崩那麼緊幹嘛,明個兒哥們給你帶些好吃的。」
白仙塵被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嗆得滿頭霧水,直至兩人離去仍舊摸不著頭腦,卻不曾察覺昏迷中的古聞道暗自捏緊了拳頭……
第四十章:
隨著六陽門的介入,南疆這潭池水已不復從前那般寧靜,當地原住民除開大多數的傳統派,尚有部族企圖將這支力量拉攏到自己這邊,而六陽門門主呂豐陽則擺出待價而沽的姿態,南疆原本部族間的平衡生了微妙的傾斜。
六陽門南疆臨時分舵的內廳中,一個僕從領正著南疆部族的幾名貴客來到茶廳,招呼左右嬌媚侍女為客人們奉上吃食悉心服侍,便自行前去通告門主呂豐陽。
原住民們倒也不客氣,不等主人到來已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杯碗碰撞聲響成一片,卻是出於南疆傳統亦或別的什麼,誰也不曾言語交談,使得內廳的氣氛在外人看來頗為怪異。
一名穿著黑袍,面有暗紅胎記的醜陋女人在族中老人耳旁低語幾句,得到老人點頭許可,就興沖沖溜出內廳。
女人渾身戴滿銀鐲銀冠銀項鍊,走起路來飾品上的珠片還會叮鈴作響,在南疆原住民中身份顯是極為尊貴的,只是再如何打扮也著實遮不去那副生來醜陋的皮囊,引得沿途六陽門弟子連連側目。
女人挺直背脊,毫不在意那些漢人或嘲笑、或探究的目光,閒來無事就自管自的四處亂逛,因門主特地交代過今日南疆來的皆是貴客,故六陽門內誰也不敢阻攔。
女人就這般逛過花園,逛進丫鬟小廝的住所,又逛去廚房對著食物沒規沒矩的隨手一抓便塞入口中,晃蕩至校場,百無聊賴的瞧了會兒漢人的拳腳功夫,又興致寡淡的進了旁邊一間堆滿貨物的小院子。
女人聽到院中有人聲,前去查看,只見院子裡兩個大小不一的牢籠隨著麻袋木箱裝載的貨物一併堆放於此,籠子裡頭還鎖著兩個大活人。
「喂!喂!你是南疆人吧?我也是,額……半個南疆人,看在同族的份上,你能不能想辦法救我出去?」一位少年隔著牢籠低聲呼喊,晶亮的眸子望向誤打誤撞闖入院中的陌生女人,骯髒的臉上寫滿了渴求。
女人歪著腦袋瞅著少年,像是沒能聽懂少年蹩腳的南疆話,這倒也屬正常,南疆這地方隔一個部族口音都會有所不同,少年——也就是病急亂投醫的古聞道正自這般思考著,就見那南疆女人莫名展露笑容,臉上醜陋的胎記隨之一併扯起,顯得頗為驚悚。
「你與她說了什麼?」另一個牢籠中,女孩兒白仙塵眨巴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出言詢問,但大概是那晚沒能逃出去的緣故,近來古聞道心情極其不佳,都不太願意搭理她,白仙塵也不生氣,目光賊溜溜的將丑姑娘上下打量。
「你……會說南疆話?」
聞聽醜女人反應遲鈍的回應,險些放棄了的古聞道又驚又喜,急忙朝女人點頭笑道:「正是,正是!阿姐,你若願意相救,我便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什……什麼秘密?」
見古聞道朝她招手,丑姑娘遲疑著靠近過去,待女人接近至跟前,古聞道這才神秘兮兮的與她小聲嘀咕:「我本是南疆古家的大少爺,阿姐大概也聽說了六陽門對我古家做的那些事,小弟不願在這等死,願將古家藏埋黃金白銀之地告知阿姐,只求阿姐能給條活路。」
丑姑娘費勁的理解著古聞道的話,稍稍消化一下立時眼眸大亮顯是動了心思,古聞道再接再厲,將子虛烏有的寶藏又是狠夸一番,繼而擺出了古家曾經的富有與六陽門為得財寶暫且不殺自己兩樁事實用以佐證,相信不論是誰都會為此動心吧……
「你旁邊的女人是啥角色?」丑姑娘忽而轉向這個有些跳躍性的話題,古聞道一怔,臉孔立時陰沉下來,便將他是如何逃生,如何不願拋下白仙塵,卻被白仙塵這個死丫頭出賣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丑姑娘「哦」了一聲,似也不甚在意,古聞道則忽而想通了女人為何要問白仙塵的身份,立時就與丑姑娘拍胸脯保證,那個白仙塵斷然不懂南疆方言,關於這一點他早已試探過了,否則哪敢這般肆無忌憚。
丑姑娘看似還有些為難,但沒有立時拒絕,至少是對寶藏有了幾分意動,古聞道不敢太過逼迫以至適得其反,只得在心中祈禱這沒腦子的南疆女人智商最好再降低一點。
而醜女人也不負所望,在古聞道反覆提及萬千珠寶後便一咬牙應下了古聞道的求援,卻也不說什麼營救之法,反倒又問起了另一個問題:「阿弟,你曉得呂門主的甯王墓地圖放在哪兒麼?」
這……這女人是不是傻子?這東西我能知道嗎?!——古聞道強壓下一個險些上翻的大白眼,一臉誠懇的表示:「阿姐,你瞅瞅我現在這副階下囚的模樣,哪能曉得這麼重要的事情?」
說著,男孩兒又敏銳的察覺,丑姑娘所言似有一番深意,眼珠子一轉便即笑呵呵道:「阿姐,你是不是想盜王墓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