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
丑姑娘立時面露驚恐,急忙擺手搖頭,此地無銀的表示:「哪能啊,咱們怎敢得罪呂門主。」
古聞道一樂,抓住了這個反客為主的機會,與丑姑娘道:「即是如此,一些隱秘事情阿弟便也不透露了,省得給阿姐惹來禍端。」
丑姑娘臉色尷尬,遲疑著還是好言好語請求古聞道將他所知告訴自己。
如此一來,古聞道稍稍一想便也猜出了前因後果,甯王畢竟是南疆尊神,想來這群假意投誠的南疆部族不過是得知呂豐陽要盜甯王墓的消息這才前來阻止。
可是怎就派這樣一個貨色跑來打頭陣呢?——古聞道暗自嘆息著南疆無人,同時便將某日夜晚親眼所見與丑姑娘坦言。
如今,有心人大多都認為王墓地圖理應藏於呂豐陽臥室的某處暗格中,然而少年卻曾在深夜時分,見到有人將一團東西藏入這間院落後的雜物房,說不定……
丑姑娘原本期盼的眼眸在瞧見院後破落的房屋時黯淡下來,顯是不認為呂豐陽這等人物能放心將地圖藏在這種無人看守的破地方。
見丑姑娘頗為不滿的態度,古聞道不禁有些忐忑,好在丑姑娘一言九鼎,表示動手之時會將他一併救出來,但具體何時動手、又該如何動手卻無從保證——古聞道知道,所謂的動手,即是這群人要尋機會搶奪呂豐陽手頭那紙王墓地圖,但在六陽門這樣一頭巨獸面前,想要虎口奪食總覺得機會渺茫。
丑姑娘有些擔心自己的行蹤被人察覺,忙不迭起身欲要離去,只是沒走幾步卻又僵著身子折返回來,在古聞道詫異的目光中蹲在了正百無聊賴望天發呆的白仙塵跟前。
「你……你做什麼?」
不理會古聞道詭異的目光,丑姑娘與白仙塵大眼瞪著小眼,幾度開口竟硬生生憋出了一句吐字不清的漢語:「你……怎會在這裡?」
白仙塵滿臉吃驚的重新打量起了丑姑娘,又轉向同樣驚異莫名的古聞道:「古聞道,她會漢話,你們剛才為啥還在那裡嘰里咕嚕的說那些寫聽不懂的?」
古聞道翻了個白眼,丑姑娘則曲指敲了敲鐵籠,發音生澀道:「你將籠子撕了,咱們出來說話。」
白仙塵覺得這個女人若非是頭腦有問題,就是找了個不靠譜的漢語老師,一時望向女人的目光很是憐憫。
丑姑娘皺起眉頭,盯了白仙塵許久,這才恍然大悟繼而又問:「你為何不學武?」
白仙塵捂嘴笑道:「學啥呀,打來打去出一身汗,真是無聊。」——說罷,還扯著眼皮做了個毫無大家閨秀風範的幼稚鬼臉。
丑姑娘眉頭皺得更緊,壓低嗓音喚出了眼前女孩兒的姓名:「白仙塵,你認得我是誰麼?」
白仙塵睜大眼睛,全然不記得自己曾和眼前的女人見過面,講道理相貌特徵那麼明顯的,她就是白痴也該有個印象吧:「你是誰?是……是古聞道告訴你我叫什麼名字的,對麼?」
丑姑娘眉頭越發皺緊,卻又霎時舒展開來,繼而就如來時一般揚起了驚悚的笑容,伸手自牢籠縫隙探進來用力一掐白仙塵胳膊,惹得女孩驚恐大叫,這才像是確定了什麼,滿面得意的大步離去。
瞧著女人離去的背影,又低頭瞅了瞅胳膊上浮起的淤青,白仙塵愣了好一會方才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大喊起來:「這傢伙……這傢伙!有膽子撓人,怎麼沒膽子留下來!喂!喂!給我回來!回來!」
第四十一章:
天色漸漸昏黑下來,六陽門門徒一如既往的草草吃過了飯食,便於分舵內點燃火把,焚燒驅蟲用的甘草,一時間只見淡淡煙塵,空氣里滿是一股草藥香味。
一位身材魁梧、相貌方正、腰佩寶劍的漢子大步流星來到寨子後院的一間房屋前,有六陽門弟子見了立時迎上來,滿臉堆笑的向漢子抱拳行禮:「呂師兄,您怎麼來了?」
漢子與那弟子微笑點頭,便又詢問:「師尊可在房中?」
那弟子笑道:「自是在的,我這就去通報一聲……」
只是,還未等那弟子有所動作,屋內便傳來一個語音平和的男聲:「讓呂一進來吧。」——這寨子到底不是豫章總舵,還是過於簡陋了些,不曾相隔門廳,想來門主呂豐陽在屋內也早已聽到院中動靜了。
名為呂一的魁梧漢子應諾進屋,推開房門,便見屋中燭光之下,一個束髮戴冠、面有白須,身著一襲青色道袍的老者正自坐在蒲團上專研一部佛經,見呂一到來便抬手指了指門旁那張梨花木的小桌几。
呂一會意,關閉房門後,雙手捧過桌几上那盞青花瓷水壺,恭恭敬敬遞到老者手邊。
或許那位面容此般年紀瞧來都很是英俊的老人瞧著不太像,但大弟子呂一無比清楚,他的的確確就是那位憑藉一系列殺伐手段一手統合豫章,將六陽門推上至高點的門主呂豐陽。
而見呂豐陽頭也不抬的接過瓷壺,對著壺嘴飲一口涼水,稍稍潤過喉嚨這才開口問道:「那群土著如何了?」——所指的,顯是那幾位來者不善的南疆部落原住民。
「回師傅的話。」呂一答道:「據弟子觀察他們雖無異動,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六陽門初入南疆也不好怠慢了這邊的地頭蛇,故而弟子將他們安排進了客房,並使人貼身服侍著,一旦有不軌圖謀也能立時知曉。」
呂豐陽「嗯」了一聲,呂一頓了頓躬身又道:「師傅,晚間燈黑,不若白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