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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忽略掉那句「平時看著不靠譜」的糟糕評語,柳紅嫣再度握住了莫芸的手,咯咯咯發出漫不經心的輕笑聲。
這次莫芸沒有拒絕,看向柳紅嫣的眼神卻變得頗為灼熱:「柳紅嫣,我話已出口絕無悔改的道理,說過盡力護你便絕不會反悔,你與我講句真話,剛才說的是你的心裡話麼?」
柳紅嫣毫不避諱莫芸探究的視線,無奈苦笑道:「莫雲姐你該這麼想,如我這樣連同門都不願接納的必死之人,除了盼望奇蹟能夠發生,還有別的活路麼?」
莫芸嘆息搖頭,繼而問道:「你可有什麼主意?」
柳紅嫣豎一根手指在唇邊,示意事情機密,繼而湊到莫芸耳邊低聲說話……
第十四章:
許三虎領著兩個狗腿迫不及待來到牢房前,推門進去卻是空無一人,拉來一個僕從一問之下方才知道,原本住在裡頭那個新來的漂亮女孩,早已被冬藏安置去了別處。
憋著一股無從發泄的鬱悶,許三虎的腳步卻躊躇猶豫起來,走幾步停幾步的不敢前往冬藏那裡興師問罪,他倒是不怕冬藏這條看門的狗,卻實在怕極了慣於養狗娘親。
在來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以前,實際上許三虎的日子很是逍遙。
他是許娘的兒子,卻比之生來富貴的公子哥更為自在,他有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銀子,有樓里自己就會投懷送抱的漂亮妞兒,有無數對他阿諛奉承作低賠小的跟班,直把他捧得不知天高地厚,於是某一天夜裡,酒醉的他闖進了一位姑娘的房間。
聽著那女子在耳邊尖聲叫罵,許三虎渾身發燙只覺更是興奮,他用衣帶捆住了那女子的手腳,不理會女子的眼淚與哀求,一邊玩弄著那具嬌媚的身軀,一邊嘲笑女子分明進了窯子卻還要裝什麼貞潔烈女……
記憶就此斷片,然後是隔天中午,許三虎揉著發痛的太陽穴,剛醒過來就聽說了那女子自盡的消息。
「這也沒什麼,不過是死了個娘們兒,在這『花紅柳綠』又不是第一次了。」
許三虎忐忑不安的安慰著自己,卻是真沒想到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有兩個魁梧大漢將他捆綁起來拖進了這所幽暗的監牢,一呆就是八年……
回過神來,許三虎不知覺卻走到了冬藏房前,他有些愣怔,腦中不自主再次浮起了那晚女孩哭求時的美麗臉孔,那是一種令人永遠無法忘懷的爽快感覺,竟讓他覺得受這牢獄之苦也並沒什麼。
似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著他的心,急迫的、急迫的、急迫的要他再一次重現那一晚的場景,仔細想想都已經到了這所監獄,難不成還會有更折磨的刑罰?
許三虎咧嘴一笑,略過冬藏的房間徑直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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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精明幹練的麽麽領著個頭戴紗笠的女孩走在昏暗的廊上,牆壁上的火燭遠遠看去飄飄忽忽,一陣陰冷寒風吹過,燭光一時忽明忽暗,嚇得女孩兒一縮脖子,小手捏住了麽麽衣袖不敢鬆開。
「前面的,停下來!」
麽麽步伐一頓,臉上笑容可掬,朝前方手持兵刃的喊話人迎了上去,口中樂呵呵道:「這位爺,你怕不是把我給忘了,我是奉管事大人之命進去探望家裡姑娘,還望您通融通融。」——說著,便往守門的兩個兵卒手中各塞了錠銀子。
「哦!原來是吳麽麽呀,這地方暗,看不大清楚,還請您莫怪。」守門的是兩個身強體壯的男人,觀其呼吸悠長顯是內力頗高武藝不凡。
這暗獄後門他們已看守多年,對這樣不太守規矩的事也實在習以為常,況且這吳麽麽也不是個生面孔,從前也見她為樓里管事跑腿,給他們打點銀兩殷勤周道,兄弟兩互視一眼收了銀子就要開門放行。
「這個人是誰?」一人忽見吳麽麽身後的小姑娘,皺眉詢問。
吳麽麽笑道:「這位是姑娘身邊的丫頭,與小姐分別多年整天哭鬧著要見小姐,我實在拗不過上回便答應了她,這下只好把她一併帶了來,還請二位爺莫怪。」
男人點頭,又道:「她為什麼遮住臉孔?把帽子拿了,給我們瞧瞧。」
吳麽麽聞言臉色有些不自然,男人見狀,本已開啟的獄門重又關上,神色陰沉道:「吳麽麽,你知道咱麼兄弟兩也是職責所在,若這人並無問題,我們自當放行,還請你見諒。」
吳麽麽急忙點頭笑道:「這是自然的,方才我只怕嚇到二位爺,想來如此不太恭敬,是以有些疏忽了,二位爺請看——」
說著,吳麽麽撩起女孩紗笠,兩名漢子湊近一看頓時驚駭,眼前這姑娘正值妙齡竟是滿臉刀疤可怖異常,兩人才看一眼就覺渾身難受,也不願再多瞧,便趕忙放了行。
吳麽麽笑著道謝,領著女孩熟門熟路來到一間房前,敲了敲門恭敬叫道:「小姐,我是吳麽麽。」
隔了一會兒,房內傳出女子淡漠的聲音:「進來吧。」
聞言,吳麽麽領著女孩兒入內,雖已不是第一次了,但一進屋內依然讓吳麽麽感覺異樣。
屋內鋪設上好的地板,家具擺設無不是紅木雕琢,錦緞紗簾、青花瓷瓶,牆壁上還掛有一副名家手筆的秋日登山圖,房中燃著銅雕蝙蝠紋小熏爐,一進門便能聞到淡淡幽香,除開沒有窗戶通風不便外,卻是活脫脫一間裝飾華美的女子閨房,頓時與外頭陰暗潮濕的地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