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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面對那些顯然不懷好意的目光,柳紅嫣硬著頭皮朝鈴姐姐笑道:「我是柳紅嫣,是新來的學生。」
人群中又聽人喊道:「我認得她!她有面具,是許娘的人!」
鈴姐姐目光陰冷,嘴角扯起森森笑意,柳紅嫣背脊生寒腦中急轉,望著鈴姐姐的目光保持著無比的真誠:「確實,我原是許娘的人,但如今遭人嫌惡那邊怕是回不去了……」
「呵。」鈴姐姐冷笑道:「你可莫要與我說,你是想加入我們,這才偷偷擠在這裡。」
柳紅嫣笑容頓時尷尬,擺了擺手道:「加入與否只是其次,我來此目的是想見一見聽聞已久的鈴姐姐是何模樣,又是否值得我為她效力。」
鈴姐姐不為所動,柳紅嫣只得補充道:「許娘雖派我來此且許我生路,可……其中有些事我這也不便當眾多說,只是聽聞鈴姐姐母親是樓中管事,想來若真要保我一命,許娘不點頭也得點頭吧?」
想起那日同門對柳紅嫣的態度,想起丫鬟冬藏那副不容人的嘴臉,鈴姐姐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人好生奇怪,我憑什麼要相信你?你說的話怎麼聽都似細作,手段也太低劣了些……哦,是了,想來傳出一人獨活的謠言,也是許娘的意思吧。」
這是……要拿她當替罪羊麼!?——柳紅嫣猛然睜大眼睛滿臉吃驚,剛要扭頭逃跑,雙臂一痛已被人生生擒住,鈴姐姐悠然上前,探出手掌一把掐住了柳紅嫣纖細白淨的脖子,只覺微一用力便能如折斷竹節般將她擰個粉碎。
「饒命啊!鈴姐姐……我…我再也不敢了……」生死邊緣,柳紅嫣再不復先前鎮定,惶急叫喊著,梨花帶雨著,滿臉儘是楚楚之態。
「回去告訴許娘、告訴冬藏。」鈴姐姐咬牙笑道:「且不要太小瞧人了,便是沒有我娘那層關係,我也不會任她們隨意拿捏——來人,把她給我丟出去!」
幾個女子看著嬌弱,不想一提起人來手上力道卻是極大,這莫非便是內力的妙用?——柳紅嫣如此想著,身體卻已被人拋飛出去跌在地上幾欲嘔血。
那邋遢女孩神色緊張,想要上前摻扶卻又遲疑著看向鈴姐姐,最後低垂頭顱終究沒敢有什麼動作。
柳紅嫣強撐著站立起來,模樣很是狼狽卻早已摩厚了臉皮,也不理會她人投來的嘲諷目光,自顧自找了僻靜角落琢磨劍法。
當天夜裡,鈴姐姐坐在房中難得泡了壺好茶,熱騰騰的一倒入杯中便有沁人的撲鼻清香。
入夜已深,房門卻被人輕輕敲響,好似早有預料般,鈴姐姐只是隨意道了聲:「門沒有鎖。」
繼而一位女子巧笑嫣然推門而入,不是白日裡遭人嘲弄的柳紅嫣又能是誰?
「過來坐吧。」
柳紅嫣恭敬諾了一聲,鎖好房門便朝鈴姐姐走了過去……
第十六章:
柳紅嫣凝神打坐調整呼吸,感受著微弱的氣息在內腑稍稍凝聚,良久提起劍來再度演練劍法,同時以劍招的動作配合呼吸之法,頓時身體與劍式更為協調融洽,或跳躍、或翻轉、或掃、或刺,使劍姿態也更顯行雲流水。
這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仿佛一呵氣便能呵出一劍之威,雖說尚且微弱,但柳紅嫣覺得那確是劍威無疑——當然,這不過是一隻初入武道雛鳥的幼稚摸索,想來說不準還是邪魔外道主觀臆測,以後可別如話本小說中那般走火入魔了才好。
劍畢,柳紅嫣氣喘難耐,捂住肚腹一陣難受——果真是提不起殺雞刀的柔弱身軀,若要再添力道、再添速度、再將劍使得更為長久,恐怕需要每日鍛鍊身體肌肉的強度吧。
只是每當柳紅嫣想到那一個個肌肉堅實的漢子,再將那些健碩的肌肉往自己身上一套——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晃了晃腦袋甩掉那些無趣的雜念,柳紅嫣來到桌前飲水,同時利用這個間隙思考體能訓練的具體方案。
自從「名額一人」的事被傳開來,像是在與流言相互呼應一般,上午的易容課便取消了,如此一來,柳紅嫣更將精力集中在了武學之上,想來所謂的大比歸根結底還得靠真刀真槍真本事,且不說規矩如何又能否鑽得了空子,但別人也不是傻子,走那些旁門左道多半難以奏效。
只是令人絕望的是,距離大比此刻連一年都不到了,再加上柳紅嫣的糟糕體質使得修煉速度猶如龜爬,也就不用妄想超越積累多年已有火候的同學們了。
呆滯瞧著杯晃蕩的茶水,柳紅嫣忽而想起什麼,杯子都來不及放下,便走出房間隨意尋來一個僕人詢問:「你們這兒水都是從哪裡來的?」
僕人見柳紅嫣美貌已有了幾分好感,言語態度便也客氣友善了幾分,又見柳紅嫣手持水杯,以為她是口渴,於是答道:「這裡過去上一層,廚房旁邊有個水井,咱們喝水基本都是從那裡來的。」
柳紅嫣道過謝,便循著僕人所指來到廚房門口,再走幾步果見旁側有一口水井,只是周遭把守著三名壯士,還沒等她怎麼樣,便有人面色不善的上來喝問。
柳紅嫣討好笑著舉了舉手中茶杯,只說是口渴找水喝,見守衛神色有異急忙告罪離去。
下樓梯回到下一層,柳紅嫣按著記憶摸索著往上層水井位置尋去,比起寬闊的上層,下層排有不少房間及幾個課堂、演武場,還有餐廳等處,地方實則比起上層要大得多,道路也更為複雜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