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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是順著郡守府構造順延的,設計者巧妙的利用地面上遊廊曲折,做了許多透氣孔,因此這裡空氣得以與外界交換,因此,也沒那些難聞的味道。地道是籠統的木質結構,地面上若有動靜,這裡便會落下些點點灰塵。地面是泥濘的泥土,偶爾有水滲透出來,楚令抬頭,見上面也有一些水滴,遂臉色低沉。
「怎麼了?」式雲簡也抬頭看,但並未看出什麼端倪。
「可曾記得郡守府後院有什麼?」
式雲簡仔細想了想,突然一驚道:「莫非這上面就是後花園的水池?」
楚令點了點頭。
這裡定然已經施工已久,未曾想這地面沉降,這地道與上面水池之間的隔層經過歲月已經薄了許多,若再此下去,恐怕這地道便會塌陷。
楚令不再多想,帶著式雲簡拐了好幾個彎,這地道雖然構造複雜,但路也是好找。楚令在幾個路口做了記號,總算找出一條正確的道路。
式雲簡則好奇的到處去瞧瞧偶爾也去摸摸,自從出了山莊以來遇見的奇事不少,但像這樣曲折迂迴的密道倒是少見。她看著楚令的後腦勺,想起了在哪個神秘的墓穴中哪個叫楚令的守墓人。
你,就是他(她),對嗎?
下定決心解決這裡的事情之後一定要驗證彥念青是否就是楚令。
「這裡有些奇怪。」楚令停頓在一面牆前,抬手摸了摸。他們到了一間貌似墓穴外室的房間內,這裡的構造與外處有所不同,外初通道都是木質構造,而這裡則是岩石搭建。看樣子契合的非常完美,沒有絲毫的縫隙。
「上面是何圖案?」式雲簡也發現了這裡的蹊蹺,其中一面石壁上竟然刻了一些小人,好像還舉著火把在慶祝某些事情,周遭還刻畫了幾朵盤雲。式雲簡猛然一怔,想起了什麼,上前也學著楚令摸了摸上面的圖案道:「這些我見過!」
這分明就是上次哪個墓穴中所見到的圖案!
「是的,是我族之物……」楚令喃喃開口。
「你——」式雲簡麻木地轉過頭,看著楚令的側臉,「你,你果然是……」
楚令見她模樣,自覺失言,遂尷尬笑道:「我說是某族之物……以前在書中讀過,說前朝有一哀牢國,他們所用的便是此處文字。」
「原來是這樣。」式雲簡將信將疑。
楚令沉思半晌,若是與哀牢有關,此門背後又掩藏了什麼秘密?自己該不該打開這石壁?
「式……」楚令剛想開口叫人,卻不想額頭猛然一陣吃疼,旋即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雲簡……」
☆、第十四章
一陣暈眩之後醒來,楚令動動身體,卻發現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有創意竟然將自己和式雲簡面對面綁在一塊兒,距離之近幾乎就像是兩個人相擁在一起。擰著眉頭想要掙脫,卻不想那繩索竟然越扯越緊。
「別動,那是水牛筋,常年浸泡在油裡面堅韌的很。」式雲簡說。她的頭髮凌亂,看起來也是狼狽不堪。
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楚令只覺得心頭一熱,旋即撇過頭去。
不行,這樣過於危險,不能夠太靠近她。
式雲簡也覺得尷尬,學者楚令撇頭望向另外一邊。
奇怪,都是女子有何避諱?可心裡卻很自然的想要避免這麼親近。
兩個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楚令先動作了。她身體向前傾了傾,結果把兩個人的姿勢變得更為曖昧。努力把頭擱在式雲簡瘦削的肩膀上,想要看清楚扎在她身後的繩索的結。
「喂,色狼,你幹嘛?!」式雲簡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這傢伙竟然碰到了……
「我想看看這是什麼結,竟然越掙扎越緊。」楚令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只一味的關心怎麼掙脫這牢籠。待看清楚那人身後的結之後,楚令心下低沉。
竟然是水手結……
據她所知,這種結一般是水手扎船帆所用,為了不使宋帆脫落,遇到越猛烈的力量就會越緊。怪不得她和式雲簡會越靠越緊。
可是這個時代怎麼會有人綁水手結?
「是捆獸索。」式雲簡的聲音輕飄飄的,讓人找不到落點,聽起來竟然有那麼一絲的……曖昧……
「捆獸索?」
「嗯——」式雲簡極力壓抑心中那一絲不尋常的感覺。見楚令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動靜,也稍稍安了心。
幸好她沒發現。
「你——」楚令欲言又止。
「嗯?」式雲簡心一顫。
「沒事——」楚令打量了一下四周,自己和式雲簡走入地道就被人暗算,可是這人並沒有傷害自己和式雲簡,這到底是為什麼?周圍有幽暗的燈火點開,這裡是一間破舊到不行的木質結構的小屋子,楚令不敢肯定自己究竟還在不在那幽暗的地道里,但一瞧地上的泥濘,遂心下瞭然。
「我們還在地道里。」楚令下了結論。
「你怎麼知道?」
「你看這泥土帶著點水漬,土質泛黃並略帶粘質,不是在郡守府水池下還能是哪裡?」楚令在現代學了一些地理學的知識,稍稍知道河底淤泥的特性,遂下了這個結論。如果還在地道里,只能說明那人來不及處置自己和式雲簡,但又不肯傷害。
遲早,那人會來的。
式雲簡抿了抿乾燥的嘴唇,「有些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