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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落水著涼了吧,」楚令蹙眉,側頭如願瞧見了一間藥鋪,便拉著笑焉城上前。
笑焉城被她拉著,先是一愣,繼而瞧著那人的背影,眼眶不禁有些濕潤。
夜,你還是如此溫柔,一如往昔……
式微等在大廳內,但式雲簡併未出現。
門口弟子來報,已然來了一人。
式微等著來人,只見他一人獨自前來,悠然自得的神色,像是極有把我,他一手背後,另外一手托著一個精緻的木質盒子,盒子散著淡淡的寒氣。
「劉公子,你手裡的是?」式微還是問了。
劉秀打量周圍,見並未有其他求親者來,便放心了許多。
「正是花堙。」
「你說你手中拿的是花堙?」身後穿來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伴隨著重重的步伐,劉秀轉過身,見是王宇。
「正是。」劉秀嘴角輕起,帶著一絲輕蔑。
王宇與他站成一排,背手在後,兩個人氣勢上都並不輸給對方。
「可否說明何處得來?」王宇道。
「當然是由四葉草浴火而成。」
「你——」王宇氣極,但又不可道出真相。捏緊了拳頭,狠狠甩到一邊,強忍住怒火,讓身邊的人都不禁側目。「劉秀!」
實在欺人太甚,好端端的花堙竟然半路被人攔截,先前還不知道是何人,此刻看來,定然是這劉秀無疑。
「不知道王公子是否拿來了花堙,若是沒有,那便……」劉秀言下之意明確,全然沒了之前的懶散,此刻的劉秀,目光銳利,有著沉著穩重的氣勢。
式微正在一邊悄悄看著這兩個人的言行,見劉秀稍稍占了上風,不免微微搖頭,心道,這天下必將有一場浩劫。
「兩位公子都已然來了?彥某遲了遲了……」
楚令人未到,聲先傳來。她慢慢朝著廳中走來,身後跟著笑焉城。
劉秀和王宇打量她全身上下,並未見傳說中的花堙。劉秀現出笑意,愈加放鬆了,而王宇則是一副變化莫測的表情,盯著笑焉城在看,不知究竟是喜是憂。
「看來連彥公子也沒辦法辦到,」劉秀笑嘻嘻走到式微前道,「三人之中,只有在下和式姑娘有緣了。」
「且慢。」楚令打斷他的話語,待眾人都望向她之後才緩緩道,「看來劉公子已然種出了花堙,在下想要見見。」
「你不服氣?」劉秀道,「好,讓你見識見識。」
式微嘴巴張了張,但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劉秀拿出那個精緻的盒子,鎖當然已然被撬開,他之前為了確認裡面是否自己所要之物,便打開過,果然見一藍色花朵靜靜的躺在盒中,冰凍在晶瑩的寒冰之內,便確然的安心了。
他信心滿滿的打開蓋子,背對著自己,展現在眾人面前,期待著眾人讚嘆的目光,卻不想,他們的臉色只是驚詫,繼而化成了懷疑,最後全都抬頭望著自己。
「怎麼了?」劉秀匆忙將盒子轉到自己這頭,一見裡面的東西,瞬間也呆愣了。
原本的寒冰依舊在,只是那中間的藍色花朵已然枯萎,漸漸的變成藍色粉末,繼而像是幽藍色的精靈一般,慢慢的滲透到寒冰內,染藍了這一塊原本剔透的冰晶。
「怎會如此?!」劉秀大驚,卻實在無可奈何,憤然的將盒子衰落在地,碎成了粉末。
「你是否中途打開過?」王宇也顯得意外,上前一步,對著那破碎了一地的殘渣顯露出甚為可惜的表情來。
「你說什麼?!」
「若你中途打開,暴露於烈日下,花堙便會受了刺激重新甦醒,但又被這千年寒冰束縛,自然延展不開,如此,只能在掙扎中消散……」楚令接口道,「此花正如人一般,也是有感覺的……」
當初自己為何送這與她?瞧它顏色罕有,還是慾火而生的品質?彥青戒這一生最恨有人束縛,而自己卻偏偏是那個唯一在束縛她的人……
笑焉城看著楚令,眼裡含著別樣情愫。
「這些可好,我們三個都沒有花堙,算誰贏?」王宇看向式微,見他也為難,遂挑眉道,「不如來第三場比試?」
式微有些為難。
「莫非沒有第三場?」劉秀猜測。
式微正要開口說是,卻被一人攔了住,只見那人上前一步,視線掃過劉秀和王宇,淡然道。
「誰說這裡沒有花堙?」楚令笑了,從容的從布袋中拿出一團耀眼的火藍來,但見那花,花瓣幽藍,中心卻吐出似火一般的烈焰來,時而緩和時而噴發。
轉過身,對著瞠目結舌的式微道,「你要的東西,就在這裡。」
王宇呆住了,過了半晌,才抖著手試探著靠近,卻不想那火焰竄了出來,頓時手尖被灼燒到刺痛,立即又縮了回來,疼痛難忍。
「公子!」身邊的人立即看了傷勢,繼而掏出燙傷藥來立即抹上,縱然是最好的藥物,還是無法徹底消退那淤紅一片。
劉秀先是看看王宇,再將視線挪移到楚令身上,見她拿著那一團東西全然沒有反應,也未曾受傷,像是頓悟一般,腦海里閃過一絲線索。
式微的想法也與劉秀不約而同。
「公子,請隨我來。」式微說罷,轉身欲走,「其餘兩位公子便請在派中休息,明日且下山去吧。」
與之前所預料的不同,劉秀和王宇並未多話,而是安靜的各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