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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
「我只想要自由。」
「青戒……」楚令忽而掙扎著站起,跪著爬到了青戒陵寢邊,望著裡面越漸發黑的骸骨,越發緊張起來。忽而抱頭聲嘶力竭咆哮。
「青戒——!」
我一心只想你安寢,等你千年之後醒來。卻不曾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念之仁與你造成了如此浩劫!青戒,我將你密封,若非那人開啟你陵墓你的骸骨便會逐漸變成淤黑,你便再也無法恢復!
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陸雲梵何曾見到這般情景,心裡也是一陣緊張。見楚令一人在棺槨前痛苦絕望,也是一陣哆嗦。尤其是見那陵寢之中並非自己一心所想的寶藏,也失落了許多。
「只不過是一副骸骨,你哭的如此作甚?她不早已死去,你守著她哭作何?」
語畢,楚令猛然回頭,對上陸雲梵的視線。後者在那一瞬,竟然有些腿軟,頓時動彈不得。
這是怎樣的一種憤恨的眼神?!與那地獄修羅何異?!
陸雲梵漸漸退後,直到靠在了冰冷的墓穴岩壁上,心裡七上八下。她直想此人已不似凡人,凡人哪有她那般殺氣,簡直就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不可!
「你……你想幹嘛?只不過是一副骸骨,蓋上便是。」
楚令緩緩站起,挺著身板,漸漸的朝著角落岩壁那人走去,一步一步,都踩的分外沉重。一種愧疚與無比的憤恨之情溢滿心中,以至於額間那團火雲也漸漸的浮現,發出一種幽蘭色的光。
「我,我也不是好惹的。」陸雲梵試圖以恐嚇來阻止對方,無奈對方全然不懼。
「你害了她,我便要你償命。」楚令此時已經完全不顧其他,走到了陸雲梵面前,抬手,不理會她的反抗,也不懼怕她身上的武藝,那些功夫對於自己這種不生不死的人來說,無足為懼。她掐住對方的脖子,將她按壓在冰冷的岩壁上,眼裡冒著憤恨的火花。
「是你害了她,我要你償命……」
「放手……咳咳……放……放開……」陸雲梵只覺得意識渙散,一種不能呼吸的窒息感洶湧而來,腿腳漸漸使不上力氣,她知道若對方不鬆手,自己便必死無疑。
師兄……師兄救我……大師兄……
楚令此時已經發狂,哪顧得及她的感受,她只知道面前這人是傷害青戒的兇手,害的青戒徹底離自己而去,哪能放了她,她要,她要發泄,是她害了青戒,是她!
正在陸雲梵失去意識,楚令接近於發狂之時,一個兩個人都頗為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人喊道。
「住手——」
☆、第六章
「住手,楚大哥請你住手。」
若楚令還不知這是何人,那便痴傻了。強烈的怒火似在聽見這一聲帶著懇求的呼喚漸漸被理智壓抑。楚令慢慢鬆了手,使得陸雲梵逃開生天。她緩緩靠著岩壁滑下,跌坐在角落,大口喘著粗氣。抬頭看著那人冷峻面容,頓覺對方實在深不可測。
她究竟是何人,為何守在哀牢王儲墓穴中,又為何對以前發生的事情那般清楚明了,莫非,他是哀牢王室後人,難道哀牢國並未真正滅絕?
「你怎又回了?」楚令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打破了周遭的肅靜。額前火雲已經褪去,這是服下明羽之後力量暴發的徵兆,稍有不慎,便會化作地獄修羅,幸而式雲簡趕到,楚令才不至於被怒火沖昏了頭腦,那樣便會一發而不可收拾。
「我——」式雲簡咬著下唇,捏手在胸前。
「這還不明白,她是不放心你一人在此,所以回來了。」花慕容這時候也竄了出來,四處打量,見到陸雲梵便迅速躲到了式雲簡和楚令身後,「你這個惡女怎陰魂不散?!」
陸雲梵此時元氣大傷,實在沒力氣與這等小人鬥氣,但又不想滅了自己威風,於是便狠狠瞪了對反一眼,以示告誡。
「喲,這是誰把你弄成這樣啊,嘖嘖……」花慕容發現了對方的虛弱,慢慢靠上前,見她果然是無力反抗了,膽子便漸漸大了起來。蹲在她面前,挑釁道:「真是風水輪流轉,你這下可栽在我手裡了吧?!」
說罷便要伸手撫上對方臉龐,卻被式雲簡阻止。
「師姐,你還好吧?」
陸雲梵冷哼一聲,撇過頭去。「師妹,先前你護著這小賊也罷,眼下竟然聯合外人欺負師姐,想必師傅知道此事一定傷心至極。」
「師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楚大哥和花大哥都是好人。」
「他們是好人?你這樣是不把師姐放在眼裡了?你沒看見此人方才差點……」陸雲梵頓了一頓,扶著牆面站起,式雲簡想要去扶,卻被毫不留情的推開。
「不必勞煩。」陸雲梵走了幾步,停頓在石門之前道:「小師妹若是你有心,自請離開這些宵小回莊中向師傅請罪。」
「我——」式雲簡回頭看了一眼楚令,還是留在了原處。
「你管她作甚,這樣的師姐不要也罷。」花慕容氣憤道。
楚令見此,也不再多言,只是靜靜的看著青戒骸骨,一種無助之感湧上心頭。
青戒,是我無用,保護不好你……
事已至此,楚令不作他想,只依稀記得墨淚之寒必須長白山仙草才可壓抑,此時若要她千年之後甦醒,必先去往長白山一趟取那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