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我瞧見了!」元楚指著前面的人道,「就是他!」
楚令也看見那人背影,越發覺得熟悉。「追!」
那人跑的極快,但還是跑不過元楚,元楚抄近路繞到他之前,那人慾要往後退,卻赫然發現楚令站在身後,遂喘著氣道,「你們跑的可真快……」
楚令笑。「是你跑的還真慢,平白讓手下耗了我們這許多時辰。」
元楚望向楚令,見她氣定神閒,蹙眉抿嘴。
怎的她不會累?
「廢話少說,摘下面罩讓我們看看你這柳夜究竟是何許人。」
元楚說罷便上前去摘,一把抓下那人面罩,猛然吃驚的頓住了。
楚令在這個角度能看見元楚的表情,卻看不見那人的臉,上前道:「怎麼?」
「你自己看。」元楚冷冷道。
楚令緩緩繞著那人走到那人面前,一見側面,心便沉了下去。待終於見到他的正臉,楚令背手在後,仰頭微微嘆了一口氣道:「花慕容。」
風適時的吹了一陣,撩起楚令的散發,在她的臉邊輕輕飄舞著。
「是我。」花慕容抬頭,語氣平靜。
「為什麼冒充柳夜?」楚令問。
「因為我原本就是,何來冒充。」花慕容答。
楚令回頭,看著他許久,相較之前花慕容的確黑了很多,但這也顯得他更加的結實了,除去了先前的輕浮氣息,整個人也顯得沉穩許多。
「這才是真的你?」
花慕容仰頭道:「你說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我是哀牢王儲柳夜,愛信不信。」
「柳夜若是還在,該是四十多的人了,怎會像你這般年輕?」楚令蹲在他的面前,看著他倔強的臉問。
「都是一種神藥的功效。」
楚令一驚。
「什麼神藥?」
「哀牢寶藏里有一種藥劑,能夠讓你脫胎換骨,乃至長生。」
「你果真喝了此藥?」楚令皺眉。
花慕容笑了笑,「你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那好,放了我,我帶你們去。反正早已經對劉子展失望透了,若是有一個公主帶著,或許能夠更好。」
楚令盯著他看了許久,默然的從靴中抽出匕首,拉過花慕容的手腕,在上面的皮膚上輕輕一划,那血便涌了出來,楚令仔細觀察那血,只是一般的暗紅,並無其他,遂又蹙眉,沉思著。
「喂,你做什麼?!』」花慕容眼見著自己的血像溪流一般源源不斷流出,遂著急大喊,掙扎著要逃,卻不想元楚用劍抵住了他的後腰,這讓他動彈不得。
楚令道:「算了,放了他。」
元楚納悶,「放了?」
「嗯。」
花慕容剛聽見楚令鬆口,便著急道:「就是,放了我大家都發財,你們不是為了元夕公主辦事嗎,元夕公主當年那麼威風,現在連劉子展都要禮讓三分,有我助你們找寶藏以後重奪大權,到時候封我個官做做,我們也算是各自圓滿了。」
他說罷,先是看楚令,楚令的表情漠然,似乎一切都不關她的事情。又望向元楚,元楚則是咬著牙盯著自己,手裡還捏著利劍,一副想要將自己一刀宰了的樣子。
「要不我告訴你一個消息,換取我的一條命如何?」花慕容道。
楚令問:「什麼消息?」
花慕容站了起來,得意洋洋,先是拍去膝蓋上的塵土,繼而對著楚令緩緩道:「式雲簡是行修派的人你知道吧?」
楚令看向他,讓他繼續說下去。
「原本行修派的掌門是最疼他這個女兒,式雲簡小的時候體弱多病,一術士過來替她消災解難,但之後又做了批命,說是在她二十歲的時候必然要出嫁,而且需要公開選婿,否則便會命運多舛。因此式雲間此刻必須招婿,眼下行修派已然張榜,就等有緣人前去應試。」
元楚看向楚令,見她面色並無不妥,便稍稍安心下來。
「那又如何?」楚令聲調平靜。
花慕容顯得有些吃驚,「我以為……」
「以為什麼?「楚令道,「我與雲簡只是朋友,她父親替她選的定然是最好的才俊,相信不會虧待於他。」
「據我所知,朝廷已然派人前去應選,而且她的大師姐陸雲梵想必也是不好惹的貨色。而且,據那術士所說,式雲簡的招的夫婿,和哀牢有莫大的關係。」
楚令心中一驚,「陸雲梵?」她與元楚對視一眼,心中都是同樣的想法,怎麼這個叛徒還敢回去?白雲修又在做什麼?!
「如果朝廷也派人去……儼然變成了政治聯姻,那麼式雲簡她,會幸福嗎?」元楚說到此處,不自覺的向楚令看去,見她面色陰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楚令和式雲簡各自有意,但不知道為何這兩個人總是彆扭著,像是兩尊雕塑,即使旁人推一把,也未必見得會比現在一動不動來的好。
「彥念青,我們去找式雲簡吧。」元楚忽而建議道,「只有找到她才能夠知曉哀牢的秘密。」
楚令扭頭看著元楚,不知道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你不必擔憂我母親,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母親。」元楚道,顯示出與她這年齡並不相符的穩重來。
楚令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和元夕相見原本便是錯誤,她根本不該再出現在元夕面前。相信元楚也是為了自己母親考慮。